東京灣的晨霧彌漫,一艘遊輪在幾艘驅逐艦的護衛下緩緩從晨霧中衝出,駛入了港口。
甲板上,田俊六和一眾華中方麵軍的將領們神情凝重的凝視著久違的國土。
郵輪靠岸,舷梯放下。
田俊六整了整身上的軍裝,第一個邁下舷梯。
他的動作非常的慢,仿佛他踏出的每一步都無比的沉重。
田俊六身後跟著的將領們都低著頭,整個隊伍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當田俊六的雙腳終於踏上日本本土時,他突然雙膝跪地,顫抖著雙手捧起一抔泥土。
“天蝗陛下!我對不起您啊......對不起中支那方麵軍的勇士們啊!”
他身後的將領們看到田俊六如此悲切,為之動容,也紛紛跪倒在地,一個個頭貼大地,親吻著故鄉的泥土,臉上寫滿了悲痛與愧疚。
這場麵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會被這群所謂的忠勇之士的赤誠所感動。
殊不知,這些將領之中,除了田俊六和幾十頭鬼子警衛,剩下的全都是紅警間諜小組偽裝起來的。
他們臉上表演著悲傷,心裡卻在狂笑不止。
特彆是走在隊伍之前,田俊六身後的華中方麵軍總參謀塚田攻,此人實際上是尤裡偽裝的,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田俊六,內心鄙夷不已。
“裝吧,你就裝吧,正好帶著我們打入你們的大本營!”尤裡在心中冷笑,暗暗說道。
這時,一隊汽車朝他們疾馳而來,停在了港口處。
陸軍大臣東條陰雞帶著一隊憲兵下了車,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神色。
東條陰雞走到田俊六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曾經在他麵前趾高氣昂的學長。
田俊六曾仗著自己是陸軍士官學校11期畢業的學長,一直對17期畢業的東條陰雞說教,這讓東條陰雞內心十分的不爽。
“行了學長,彆在這裡假惺惺的作態了。”東條陰雞的聲音中帶著譏諷。
“天蝗陛下對於中支那派遣軍的全軍覆沒非常憤怒,您得好好和陛下解釋解釋,為什麼五十萬大軍就這麼被秦軍給全殲了......”
田俊六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臉上的表情從悲痛轉變為冷漠。
“我知道了,不勞你操心。”他淡淡的回應道。
東條陰雞冷哼一聲,說道:“那就請吧,陛下和參謀部都在等著您的精彩報告呢......廣大民眾也需要你,以及你身後的勇士一個解釋!”
他說完,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眼中卻滿是幸災樂禍。
田俊六沒有理會東條的譏諷,轉身對著身後的將領們說道:
“諸位,先隨我到參謀部報道,然後各自回家休整一二。”
“嗨!”將領們齊聲應答,聲音洪亮,仿佛還是那支戰無不勝的蝗軍。
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聲“嗨”的含義已經完全不同了,象征著,秦軍的間諜正式向日本權力中樞滲透。
車隊緩緩駛過市區,田俊六掀開卡車的車簾,看到的隻有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
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隻有滿目瘡痍,東京特有的木製民房幾乎全部化為焦黑的廢墟。
殘垣斷壁間,隨處可見被燒成黑炭狀的人形痕跡,那是來不及逃生的東京平民,在凝固汽油彈的烈焰中瞬間碳化的慘狀。
“這......這怎麼可能!”田俊六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雖聽聞過東京遭到空襲的消息,卻沒想到秦軍轟炸機造成的破壞會如此嚴重,整個東京竟沒有一片完好的地方。
街道兩旁,幸存的民眾衣衫襤褸,眼神呆滯的在廢墟中翻找著可用的物品。
看到軍車駛過,他們麻木的行禮,隨後又繼續的挖掘廢墟。
“司令官閣下,您打算如何向天蝗陛下解釋部隊的覆滅?”塚田攻尤裡)湊近低語詢問幾聲。
田俊六收回目光,慘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