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歲踏入這府邸,十二歲起便侍奉司馬大人,悠悠十五載歲月,如白駒過隙般匆匆而逝。
我未曾讀過書,識得的字也寥寥無幾,府裡上下都喚我阿二。直到那日,清鎖小姐偶然聽聞這稱呼,善心一動,賜我“蓮惜”之名。蓮子的蓮,珍惜的惜。這名字如同一束光,點亮了我平凡的世界,也讓我自此對清鎖小姐心生傾慕。與她相處漸多,我愈發明白,為何在這美人如織的府邸中,主子唯獨對她另眼相待。
清鎖小姐待下人向來寬厚,腦海中總有新奇古怪的念頭。她看向你時,那眼眸恰似一汪清泉,波光流轉,明亮而澄澈。起初,主子對清鎖小姐並未太上心,可自她失憶又蘇醒後,整個人性情大變。時而俏皮任性,時而聰慧狡黠,常惹得主子又惱又氣,可投入在她身上的心思,卻如春日暖陽下的積雪,一點點消融、彙聚,日益深厚。
猶記那日,夜涼如水,我親眼見主子在清鎖小姐門前佇立了一整晚。他遠遠站著,身影被月色拉長,凝望著屋內透出的暖光,神色安靜而專注,宛如一幅古老畫卷中走出的人。那一刻,我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情愫,若有一日,也能有這般男子,為我守著這漫漫長夜,該是何等幸事。可我也清楚,我與清鎖小姐,就如同天上雲與地下塵,有著難以逾越的差距。她出口成章,行事灑脫,即便麵對主子這般出眾的男子,也能堅守自己的心意,不為所動。
於我而言,未來若能得遇良人,哪怕隻及主子的一半溫柔體貼,我便覺此生無憾,歲月亦會因這份溫情而變得格外珍貴。
我元清鎖隻不過是一個穿越者而已,初來這陌生的世界時,滿心皆是惶惑與無措。那些亭台樓閣、繁文縟節,於我而言就像一場看不真切的夢。可在這摸爬滾打的日子裡,我竟漸漸生出了幾分歸屬感,甚至對身邊的人也有了難以割舍的情感。
直到那日,我在藏書閣的暗格裡發現了一本古怪的古籍,泛黃的書頁上竟記載著與我穿越相關的蛛絲馬跡。上麵所言,我並非偶然來到此地,而是被一股神秘力量選中,來解開這朝代背後隱藏的驚天謎團。據說,這朝代的命運早已被一雙無形的手撥弄,若不及時扭轉,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拿著古籍去找阿二,她看著那些晦澀的文字,雖不太懂,卻也看出了我眼底的驚惶,忙不迭安慰我。可我的心卻如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想著要不要將此事告知主子,可又怕他不信,亦或是覺得我瘋了。
猶豫間,府中突然來了一群神秘訪客,他們身著黑衣,眼神銳利如鷹,一入府便四處搜尋著什麼。我心中暗叫不好,直覺告訴我,他們定與這古籍有關,或許是知曉了我穿越者的身份,怕我攪亂這既定的乾坤。
我匆忙躲進柴房,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可還是被他們發現了蹤跡,為首之人冷笑一聲,道:“元清鎖,你以為能躲得過嗎?穿越時空之人,本就不該存於這世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便揮劍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主子竟帶著侍衛及時趕到。一場混戰就此展開,刀光劍影閃爍間,我看到主子為護我而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重錘擊中,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在我心中也有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待危機暫時解除,我看著受傷昏迷的主子,終於下定決心,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我都要憑借這穿越者的身份,找出破解之法,不僅為了拯救這搖搖欲墜的朝代,更為了守護那些我在意和在意我的人。哪怕這一路荊棘滿途,我元清鎖也定要拚出個柳暗花明!
府中迷影:穿越者的彆樣日常
我叫元清鎖,一個稀裡糊塗穿越到古代的倒黴蛋。剛到這地方時,腦袋裡全是問號,這古代的生活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什麼規矩禮儀,我是一知半解,隻能硬著頭皮慢慢適應。
在這司馬府裡,我能感覺到主子對我有那麼點意思,可我心裡總犯嘀咕,畢竟我這穿越者的身份太特殊,不敢輕易交心。就像那次,主子眼巴巴地望著我離去的背影,那小眼神都快拉絲了,可我頭都沒回。外人瞧著主子喜怒不形於色,實際上我心裡門兒清,他那點小心思可藏不住。大家都以為我打算在這府裡長住,哪知道我心裡一直盤算著怎麼找機會溜出去,回我原來的世界。
有一回,我沒忍住,跟阿二這個貼心小姐妹倒苦水:“我都不記得以前的事兒啦。”這話半真半假,我確實想把穿越前的煩惱忘得一乾二淨,重新開始。剛嫁進司馬府那會,我對誰都防備著,眼神裡透著股子生人勿近的勁兒。可在這府裡待久了,經曆了不少事兒,我發現自己慢慢放鬆了警惕,偶爾還會流露出點小脆弱。
那段時間,府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青鸞鏡”傳聞,說這神物能打開秦始皇修的地宮,裡麵有數不清的寶藏,還有統一天下的大秘密。好多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到處找這鏡子,可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個寶貝,哪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搞不好就會惹禍上身,我可不想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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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的傳聞也越來越多,有人說我是塚宰府派來的眼線,還有人說我是齊國的奸細。主子對我也留了心眼,讓阿二在我身邊盯著,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彙報給他。阿二這姑娘實誠,一五一十地說,主子聽著有時候還會樂:“也就元清鎖能乾出這種事兒。”我這人向來膽子大,經常跟主子對著乾,把他氣得直跳腳,可我一樂,他也跟著憋不住笑,這畫麵想想還挺逗。
其實阿二也沒完全儘忠職守啦。有次府裡跑進來一隻小貓,她怕小貓被扔出去,就偷偷藏在假山那養著。有天我路過,她剛想跟我打招呼,卻突然發現有個黑影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府裡看來是越來越不太平了,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黑影會給我這穿越者的生活帶來怎樣的變故。
我嚇得一哆嗦,可又不敢輕舉妄動。楚總管帶人巡邏,突然出現在不遠處。那黑影像是怕被發現,匆匆往假山這邊竄來。我慌了神,趕緊貓進山洞,大氣都不敢喘。
緊接著,一個女人惡狠狠的聲音傳來:“這個元清鎖,裝瘋賣傻,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等楚總管和那黑影都走遠了,我才敢從假山爬出來,心裡直發怵,看來這元清鎖的身份遠沒表麵那麼簡單,留在府裡怕是危機四伏。
後來,大塚宰宇文護一家來司馬府做客,我無意間聽到元夫人的聲音,總覺得耳熟,猛地想起那個黑影。看來元清鎖真是元夫人的眼線,可她後來為啥反水了呢?是真失憶把事兒忘光了,還是對我家主子動了真情?
再後來,主子當上了皇帝,權傾天下,可元清鎖卻選擇離開。我私下覺得,這對她或許是好事。主子表麵上沒多傷心,不過頭一回上朝遲到,之後每晚要麼呼朋喚友喝酒吟詩,要麼找歌伎舞伎通宵玩樂。但我能感覺到,那段日子,他望著誰都像沒魂兒似的,眉頭整日皺著,眼神霧蒙蒙的。
我在主子身邊伺候,多少能聽到些隱秘事兒。元清鎖人雖走了,可她的消息不斷傳進府裡。主子隻要聽到她的事兒,眉眼才真正舒展,眼裡閃過笑意。我也挺想她的,可聽說她拋下主子,投奔敵國將領蘭陵王時,心裡直罵她忘恩負義。主子對她那麼好,她咋能這樣!
聽到這消息,主子一聲不吭,我都氣不過想罵幾句,可主子出奇冷靜,隻是一夜無眠。夜裡我值班,靠著門框睡著,被風一吹打個冷顫驚醒,發現主子不在房裡。我趕忙跑出去,把附近找了個遍……也不知他是不是又在這寂靜的夜裡,獨自去尋那已然走遠的元清鎖留下的痕跡,去回味那些有她相伴的舊時光了。
主子果然去了那兒。
月光明亮如晝,他像從前一樣,如畫中仙般靜靜佇立,凝望著那間元清鎖曾住過的宅子。屋內漆黑一片,沒了燈火,也沒了佳人,真正是人去樓空。唉,心裡裝著一個人,當她離去,竟是這般痛苦難熬。那一刻,我甚至想,若能替主子擔了這相思苦,哪怕做她腳邊的螻蟻又何妨。
我遠遠望著主子,心裡暗自思忖,究竟要多久,他才能忘掉元清鎖呢?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日,天氣陰沉得厲害,淅淅瀝瀝的雨下了一整天。傍晚時分,府裡突然炸開了鍋,聽聞元清鎖回來了!我趕忙跑去瞧,隻見她氣息微弱地被人從馬車裡抱出,臉色蒼白如紙,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聽說她受了重傷,獨自昏倒在荒山野嶺,是主子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發現了她,這才將她送回府。
主子趕到時,幾位天下聞名的大夫已在為元清鎖會診。據說她元氣損耗殆儘,全靠珍貴藥材吊著最後一口氣,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主子去房裡看了她,出來後卻勃然大怒,將那幾位大夫的妻兒老小全抓了起來,發狠說若元清鎖有個三長兩短,就要這些人為她陪葬。
我悄悄問楚總管:“清鎖小姐是不是快不行了?”楚總管作勢要抽我,我趕緊閉上嘴。他壓低聲音嗬斥:“這話要讓大人知道,你的小命立時可就沒了。”我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言語。
大約過了一個月,元清鎖終於悠悠轉醒。我遠遠望見主子飛奔而來,腳步踉蹌,幾乎跌倒。這些日子,政務繁忙,可他天天都往元清鎖病榻前跑。我跟在主子身後,站在門口,遠遠望著他們。
元清鎖看見主子,瞬間百感交集,淚水奪眶而出。主子緊緊握住她的手,雙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淚珠也簌簌滾落。這麼多年,我頭一回見主子流淚。那淚水裡,藏著多少日夜的思念、擔憂與失而複得的慶幸,怕是隻有他自己清楚。而這一幕,也讓我明白,有些情,深入骨髓,任時光流轉、命運捉弄,都難以磨滅。
我站在門外,聽著屋內的對話,眼眶不禁泛起酸澀。此前楚總管私下問大夫時,我就在一旁,知曉元清鎖的時日不多了。大夫說,少則個把月,多也就三四年,可奇跡哪是那麼容易出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