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碧愣住,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依你的性子,抓住我之後居然沒有痛下殺手,肯定是太後那邊有所命令吧?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你還真有點小聰明,太後娘娘她……”阿碧正要回答,臘梅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沈司衣,你問出來沒有?”
阿碧忙迎上,聲音立即變柔,“還沒有,勞煩姐姐幫我跟太後說一聲,半天之內,必有結果!”
臘梅急道:“那哪還來得及?太後要我馬上把她帶去仁壽殿,親自審問。”
阿碧哪敢怠慢,不情不願地將陸真帶到了仁壽殿,重重一推,陸真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婁太後用指尖抬起她傷痕累累的臉,“嘖嘖,傷得可真夠重的,哀家都心痛死了。”
陸真抬眼看她,“太後娘娘風雲再起,微臣佩服至極。”
婁太後心裡快活,聽了這些話非但不怒,反倒笑起來,“還是你會說話,蕭觀音那個賤人被我關在含光殿,隻會一個勁痛罵,哪像你這樣嘴甜。果然是未來的儲妃苗子啊,有氣度!要不是知道了你的實情,哀家還真被你騙倒了,以為你是個忠心耿耿的好姑娘。”
陸真咬唇不答。
婁太後接著道:“都是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把你手上的瓷器和絲綢生意交出來,我就饒你一死。”
陸真冷冷應道:“官窯和織造署,都是北齊官署,又不是陸真私產,還來交不交一說?”
婁太後的笑容立即消失,“可是沒有你的密押,吐穀渾的人即使收到了瓷器也不會付錢,更彆說那些絲綢銀子,都被你一個人握在手中。說吧,說了之後我還能饒你一死,要是不說嘛,我就把你交給阿碧,她有多恨你,你心裡知道得很。”
陸真強笑道:“太後這麼看重微臣,微臣真是有臉麵。可是,要是微臣說了,隻怕死得更快!”
婁太後的眼裡閃過一抹殺意,“陸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那位長廣王殿下遠在天邊,現在自身難保,沒法子再來英雄救美。”
陸真無懼地抬眼與她對視,怒聲罵道:“太後,官窯、織造署皆為北齊官署,是為天下百姓、為大齊社稷運轉的基業,並非我陸真私囊!您身為太後,不思守護朝堂根本,反倒妄圖據為己有,以此要挾臣下,我憑什麼交出來?您這般行徑,與竊國之賊何異!”
話落,她餘光掃到殿外候著的沈碧,想起此前被其折磨的遭遇,恨意翻湧,又轉向沈碧怒喝:“沈碧,你當自己有幾分能耐?先前被我納米銀針製得全身動彈不得,如今倒有臉在這兒蹦躂!不過是太後身邊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靠攀附權貴、戕害同僚找存在感,真以為能得意一輩子?待真相大白,你這點狐假虎威的本事,連給人墊腳都不配!”
婁太後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指著陸真怒吼:“你這逆臣!竟敢對哀家動手!”陸真冷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巧卻透著冷光的納米弓弩,金屬材質在殿內光影下泛著詭異的幽藍。這弓弩是她利用現代記憶,結合宮中稀有材料秘密打造,不僅射程驚人,箭矢上還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
“太後娘娘,您逼得太緊了。”陸真緩緩拉開弓弩,瞄準婁太後的心口,手指微微收緊扳機,“官窯和織造署,是北齊的根基,不是您用來謀私的工具。今日若您還執迷不悟,就彆怪我不顧太後尊榮!”
婁太後身後的侍衛立刻抽出佩刀,卻被高湛的親衛攔住,雙方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婁太後雖心中慌亂,麵上卻仍強撐著威儀:“你敢!你若傷了哀家,整個北齊都不會放過你!”
“太後不妨試試。”陸真眼神冰冷,弓弩的準星紋絲不動,“是您的命重要,還是北齊的江山社稷重要?”她餘光瞥見沈碧在一旁蠢蠢欲動,立刻高聲警告:“沈碧,你若敢輕舉妄動,下一秒這箭就會射穿太後的喉嚨!”
整個仁壽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真手中的納米弓弩上。婁太後額頭冒出冷汗,她從未想過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拿出如此致命的武器。最終,她咬了咬牙,緩緩坐下,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毒:“陸真,你給哀家等著,這筆賬,哀家遲早會討回來!”
陸真收起弓弩,對著高湛微微點頭,高湛立刻示意親衛將婁太後護送回佛堂。直到婁太後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陸真才鬆了口氣,手中的納米弓弩差點滑落——剛才那番對峙,她也是強撐著,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濕。
陸真將納米弓弩穩穩握在掌心,金屬表麵折射的冷光映出她眼底的狠厲。指尖摩挲著弓弩邊緣的紋路,心中暗自慶幸——這些天利用宮中的珍稀礦石與秘術,結合《鬥羅大陸》中唐門暗器的精妙構造,終於將暴雨梨花針、孔雀翎等神級暗器的原理,轉化為適合這個時代的納米武器。
“太後可知,這納米弓弩雖小巧,卻暗藏玄機。”陸真故意抬高聲音,讓殿內眾人都能聽見,“它仿照唐門暴雨梨花針的機關設計,一次可連發九箭,每支箭鏃以納米級金屬鍛造,鋒利程度堪比玄鐵,更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她緩緩轉動弓弩,展示側麵若隱若現的精密機關,“隻要我扣動扳機,您就算有百名侍衛護駕,也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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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太後的臉色瞬間煞白,雙腿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她雖不懂“納米”“唐門”為何物,卻能從陸真篤定的語氣中,感受到這武器的致命威脅。記憶中,她曾聽聞唐門暗器“出手見血,無人能擋”的傳說,此刻再看陸真手中的弓弩,不禁後背發涼。
沈碧在一旁瞪大雙眼,聲音都帶著顫抖:“你……你這些妖物究竟從何而來?”陸真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世上奇巧機關無數,就怕有些人孤陋寡聞。唐門暗器,可不止這納米弓弩——若太後再不識趣,下次出現在您麵前的,或許就是能鎖定目標、萬箭齊發的孔雀翎了。”
高湛看著陸真從容不迫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讚賞。他從未想過,那些看似虛無縹緲的江湖傳說,竟能被陸真化為震懾朝堂的利器。而此刻的陸真,腦海中還在不斷推演其他暗器的改良方案——諸葛神弩、佛怒唐蓮……這些來自鬥羅大陸的絕世暗器,終將成為守護大齊、對抗陰謀的王牌。
“看來不給你見點真章,你就要嘴硬到底了!”婁太後被這一頓搶白氣得胸膛起伏,“來人啊,把她給我拖回去!”
陸真掙紮著站起,推開架住自己的宮女,平靜道:“放開手,我自己走。”
她原以為會被再度關進刑房,沒料到竟被帶至一間宮室。一盞海燈亮著,更沒想到會看見蕭喚雲和長公主。阿碧將她丟進去,陰陽怪氣道:“再扛,可真就沒命了。皇後娘娘、長公主,你們好好勸勸這位未來的儲妃,人家好歹是三品昭儀,不能說死就死啊!”
蕭喚雲搶步上前扶起她,“阿真……”
她虛弱應道:“我沒事……隻要我不交出國窯的黃金,婁氏不會殺我……”話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已是三日後,她得知自己被關在嘉福殿東廂。蕭喚雲見她醒轉極是歡喜,長公主態度卻不同,陸真向她道謝時,她冷冷道:“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阿湛……你骨頭倒是硬。不過,我是多此一舉,你自己都說了,婁氏不會放著你這財神不管。”
陸真苦笑,“娘娘、殿下,你們放心,你們既在這兒,長廣王殿下肯定平安。”
長公主脫口便問:“你怎知?”
“太後對皇後娘娘狠辣,對長公主您卻一向不錯,這次突然抓您來,卻沒對皇後動手,隻有一種可能:長廣王殿下不在她手中,所以她拿咱們當人質,必要時威脅殿下……”
長公主鬆了口氣,態度緩和,“阿湛就阿湛吧,彆張口閉口長廣王殿下,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下怎麼亂叫的。”
“殿下說笑了。”她想笑,卻牽動傷口,痛呼出聲。
蕭喚雲忙扶她躺下,柔聲安撫:“你再睡會兒,下次婁氏找你,彆硬扛了,錢財是身外之物,就算交出去,她也會留你生財。彆不小心惹怒她……即便不殺人,折磨人的法子多著呢。”
想起阿碧的鞭子,陸真不自覺顫抖,“皇後娘娘,麻煩您照應我了。”
蕭喚雲搖頭,感慨道:“咱們現在同乘一船,不分皇後女官。隻要活著,比啥都好。”
剛緩過神,陸真想起殿外的沈碧,強撐著起身。她目光掃到門邊,沈碧正縮在角落,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陸真拖著虛弱身子走過去,抬手狠狠甩了沈碧一巴掌,怒聲道:“你不要忘了,你現在身體筋骨寸斷,納米銀針的藥性正一點點侵蝕,很快就會化成一攤血水!若還不知悔改,這就是你的下場!”沈碧被打得踉蹌倒地,滿臉驚恐,卻因經脈儘斷無法反駁,隻能瞪著眼睛,喉間發出含糊的嗚咽。
“我……想要保你女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真被蕭喚雲推搡著坐起身吃飯。一瞧她的側臉,蕭喚雲笑著打趣:“說起來也是昭儀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說著便拿了一麵銅鏡遞過來給她照。看到鏡中臉頰上的花妝,陸真自己也笑了:“是我這模子上的花印。”
“咦,好像是一個小篆,我認認,是個‘瑾’字!”
聞言,陸真大奇:“‘瑾’字?我以前還沒注意過。”
陸真才將臉湊近銅鏡,就聽到長公主驚道:“你怎麼會有這支九鸞釵?”
說話間她已經拿過那支釵子仔細看了片刻,終於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