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科技的地下數據中心冷得像冰窖,雲淑玥盯著監控屏上跳動的代碼,指尖在操作台上飛快敲擊。三天前她被誣陷泄露核心算法,雖靠著納米追蹤器洗清嫌疑,卻被董事會“保護性停職”,暫時接管這個沒人願意碰的廢棄數據庫。
“第178次嘗試破解,失敗。”機械音在空曠的機房響起,雲淑玥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忽然聽見隔壁隔間傳來窸窣聲。
那裡關著個叫徐小美的女人,據說是前董事長的私人ai架構師,三年前因“惡意編寫病毒”被終身禁足於此。雲淑玥剛來時,對方總隔著防爆玻璃瞪她,像隻豎起尖刺的貓。
此刻,徐小美正用指甲刮著牆麵的納米塗層,見雲淑玥望過來,立刻把手裡的東西藏到身後。雲淑玥挑眉,丟過去一塊壓縮餅乾——這是她從應急箱裡找到的存貨。
餅乾砸在玻璃上彈開,徐小美卻突然笑了,聲音透過聲波轉換器傳來,帶著電流的沙啞:“星雲帝國的長公主,也會被扔到這種地方?”她從口袋裡摸出個小巧的全息投影儀,空中立刻浮現出雲淑玥在法庭上手撕高韻稥的畫麵,“我賭你是得罪了董事會的老家夥。”
雲淑玥沒否認,隻是揚了揚手裡的u盤:“我在破解三年前的病毒代碼,有人用它篡改了我的權限記錄。”
徐小美的眼神瞬間變了,她猛地拍向牆麵的隱藏接口:“讓開!這病毒是我寫的!”隻見她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原本混亂的代碼像被馴服的魚群,順著她的指令重組,“當年有人逼我給算法植入後門,我留了手,這病毒隻會攻擊特定ip——說吧,是不是姓沈的那幫人?”
雲淑玥心頭一震。沈姝靈的父親正是前董事長的副手,三年前突然辭職出國。她剛要追問,數據中心的警報突然響起,紅色警示燈將兩人的臉映得慘白——有人遠程啟動了自毀程序。
“抓緊!”徐小美突然砸碎玻璃,將一個納米防護手環扣在雲淑玥腕上,“我知道緊急通道,當年為了防這手,早就挖好了!”
穿過布滿管線的暗廊時,雲淑玥看著徐小美熟練避開紅外感應的背影,突然明白這女人哪是什麼階下囚,分明是被囚禁的天才。當兩人終於從通風管道鑽出,站在雲上科技的天台時,徐小美指著遠處的星雲大廈笑:“看到沒?那棟樓的安防係統,還是我當年設計的。”
雲淑玥摘下手環,露出腕上被劃傷的痕跡。徐小美立刻從包裡翻出修複凝膠,動作自然得像認識了很久:“這是皇家實驗室的東西,比你那應急箱裡的好用。”
晨光漫過天台時,雲淑玥收到何雲珊的消息:董事會那幫老家夥被查出收受賄賂,已被皇室監察局帶走。她轉頭看向徐小美,對方正對著朝陽伸懶腰,像隻重獲自由的鷹。
“跟我走。”雲淑玥遞過自己的外套,“你的才華,不該爛在地下機房。”
徐小美挑眉,卻將全息投影儀塞進她手裡:“先說好,我隻做我想做的項目。”投影儀裡突然彈出份文件,是沈父當年逼她做假賬的錄音,“就當是見麵禮——敢動星雲皇室的人,總得付出代價。”
遠處的鐘聲敲響,雲淑玥望著身邊這個桀驁的女人,突然想起暗牢裡的約定。原來不管是古代的宮牆,還是現代的機房,真正的朋友從不需要誓言,隻需要在困境裡遞過來的那隻手,和並肩破局的勇氣。
納米監獄的智能門緩緩滑開時,沈姝靈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三年囚服磨得她皮膚粗糙,曾經精心保養的指甲縫裡還嵌著勞作留下的汙垢,與記憶中那個揮金如土的沈家千金判若兩人。
雲淑玥站在走廊儘頭,黑色西裝襯得身姿挺拔,指尖把玩著一枚全息芯片:“星雲帝國的律法講究‘刑滿釋放’,你的十年刑期,因為獄中表現‘良好’——哦,主要是把沈父挪用公款的細節交代得足夠清楚,減刑七年。”
沈姝靈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以為雲淑玥會像當年那樣嘲諷她,對方卻隻是將一個身份識彆器丟過來:“你的所有資產已依法充公,沈家老宅現在是吳氏集團的研發中心。拿著這個,能在雲城待三個月,過期自動失效。”
“你什麼意思?”沈姝靈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放我出去,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笑話?”雲淑玥輕笑一聲,轉身走向電梯,“雲城的垃圾桶裡,每天都能撿到比你有趣的東西。”她按下下行鍵,“是你父親當年的老部下托我給你條活路,說你小時候還救過他兒子。”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沈姝靈聽見她最後一句話:“彆再試圖惹事,納米識彆器會實時監控你的位置——再犯事,就不是十年能出來的了。”
走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沈姝靈才真正明白“一無所有”四個字的重量。她想去投奔遠親,卻被告知沈家早已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想去餐廳打工,老板看到她的前科記錄就直擺手;甚至想回曾經的彆墅區看看,都被門口的智能警衛攔在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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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雲淑玥的車駛過雲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何雲珊指著街角:“雲總,那是不是沈姝靈?”
車窗緩緩降下,隻見沈姝靈穿著撿來的破舊外套,正蹲在垃圾桶旁翻找食物。曾經精心打理的長發黏成一團,臉上沾著汙漬,與街邊乞討的乞丐彆無二致。有路人認出她,對著她指指點點,她卻隻是麻木地將半個發黴的麵包塞進嘴裡。
“需要……幫幫她嗎?”何雲珊遲疑著開口。
雲淑玥看著沈姝靈被幾個小混混推搡,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她當年在琴上塗毒時,可沒想過吳倩會不會疼。”她示意司機開車,“星雲帝國的路是平的,走成什麼樣,全看自己的腳。”
車窗外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人流裡。沈姝靈或許永遠不會知道,那個“老部下”其實是雲淑玥安排的——她給了生路,卻沒義務鋪成坦途。
就像此刻,沈姝靈手裡的識彆器突然發出警告音,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檢測到試圖接近吳氏集團總部,權限已凍結。”她癱坐在地上,看著遠處吳氏大廈頂端的星雲旗,終於明白,有些債,不是刑滿釋放就能一筆勾銷的。
雲淑玥坐在雲上科技的監控室裡,指尖在虛擬鍵盤上輕點,調出沈姝靈出獄後的活動軌跡。紅色的光點在雲城地圖上磕磕絆絆地移動,最終停留在城南的廢棄工廠區。
“她果然去找高嘉敏了。”徐小美端著咖啡走進來,將一份加密文件拖到屏幕上,“這是沈姝靈藏在監獄圖書館裡的日記備份,裡麵寫著,當年慫恿她在鋼琴上下毒的,是高嘉敏的遠房表姐高韻稥——而把毒粉調成吳倩過敏體質專用配方的,正是高嘉敏本人。”
雲淑玥抬眼,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按計劃,把高韻稥在境外賬戶的流水放出去。”
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遍雲城商界。高嘉敏正在自家彆墅裡清點資產,準備連夜跑路,看到手機上彈出的新聞時,手裡的鑽石項鏈“啪”地掉在地毯上。屏幕上,她給高韻稥轉賬的記錄赫然在列,附言裡“藥已送達”四個字刺眼得像血。
“沈姝靈這個賤人!”高嘉敏氣得渾身發抖,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被她當槍使的沈家千金,竟然留了這麼一手。這時,彆墅的智能安防係統突然發出警報,全息投影裡,沈姝靈的臉出現在門口,眼神麻木又怨毒。
“高嘉敏,出來。”沈姝靈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長期營養不良的沙啞,“當年你說,隻要我頂罪,高家會保我父母平安——可他們現在還在勞改營裡挑糞!”
高嘉敏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衝了出去,卻被門口的安保機器人攔住。沈姝靈看著她猙獰的樣子,突然笑了,從懷裡掏出個錄音筆:“這是你昨天跟我說的話,你說‘要不是高韻稥許我地塊,誰耐煩幫她弄那個破配方’——這話,夠你跟高韻稥作伴了吧?”
遠處傳來警笛聲,沈姝靈轉身就跑,單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高嘉敏被機器人按在地上,看著警察手裡的逮捕令,突然哭喊起來:“是沈姝靈逼我的!她拿我兒子的撫養權威脅我!”
“威脅?”徐小美不知何時出現在警戒線外,舉著全息屏對著她,“這是你去年給沈姝靈打錢的記錄,每次打完都備注‘封口費’。高小姐,在星雲帝國的法律麵前,眼淚可比不過證據。”
警燈閃爍中,高嘉敏被押上警車。她透過車窗看向天空,雲城的霓虹依舊璀璨,卻再也照不進她即將墜入的深淵。而監控室裡,雲淑玥關掉沈姝靈的定位追蹤,對徐小美說:“通知勞改營,給沈家父母調換個輕快點的活計。”
有些債需要償還,有些罪需要清算,但人間的底線,總要留一絲微光。
懸浮車剛駛入雲頂山莊的結界,高棧就聽見雲淑玥輕嗤了一聲。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知道剛才那句“父親”露了破綻,索性索性直接承認:“是,國主高晏池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