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淑玥剛把周年慶禮服的最終版設計稿發給高棧,辦公室的玻璃門就被輕輕推開。沈碧瑤端著杯熱咖啡走進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沒發出半點聲響,袖口還纏著圈紗布,滲著淡淡的血痕。
“雲總監,您要的咖啡。”她把杯子放在桌角,手腕故意往雲淑玥手背上蹭了蹭,紗布摩擦皮膚的觸感帶著刻意的示弱,“昨天倉庫貨架倒下來的時候,幸好我反應快,不然您的設計稿就被砸爛了。”
雲淑玥抬眼時,正撞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期待——那點小傷,是昨天她“奮不顧身”撲過來擋貨架時蹭的,可監控明明拍到,是她自己先故意撞了貨架一下。
“辛苦你了。”雲淑玥接過咖啡,指尖卻沒碰杯沿,“醫生說傷口要忌口,你怎麼還喝加了糖的?”
沈碧瑤的笑容僵了半秒,慌忙解釋:“啊……我忘了,這是給您點的,我自己的在外麵。”
這時,高棧的消息彈了出來:【早上沈碧瑤來我辦公室,說幫你整理文件時不小心打翻咖啡,還幫我擦了鞋。】後麵跟著個冷笑的表情。
雲淑玥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句:【等著看好戲。】
她抬頭看向沈碧瑤,忽然歎了口氣:“說起來,下周婁副總要檢查各部門的季度報告,我這兒還有一堆數據沒核對,正愁沒人幫忙。”
沈碧瑤眼睛一亮,立刻接話:“我幫您啊!您放心,我一定仔細核對,絕不出錯!”
“那就麻煩你了。”雲淑玥把一疊文件推過去,其中最下麵那頁夾著張紙條,上麵用熒光筆標著某組數據——那是她故意寫錯的,而這組數據,恰好和婁副總侄子挪用公款的賬目有關。
沈碧瑤拿起文件時,紗布又“不小心”滑落,露出手腕上那道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劃痕。“沒事,小傷而已。”她咬著唇,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能幫到雲總監,我高興還來不及。”
雲淑玥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加了三倍糖,甜得發膩,像極了她演的這場戲。桌角的監控紅燈悄悄閃了一下,將沈碧瑤眼底那抹得意儘收眼底。
丹娘這時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份考勤表:“總監,沈碧瑤昨天根本沒去醫院換藥,倒是去商場給高少買了條領帶。”
“知道了。”雲淑玥翻開另一份文件,嘴角勾起冷弧,“告訴技術部,把她電腦裡的文件同步一份給我。既然她這麼想幫忙,總得讓她‘立功’的機會更體麵些。”
窗外的陽光落在設計稿上,將“雲淑玥”三個字照得清晰。她知道,沈碧瑤等著看她出錯,卻不知自己早已踩進了她布好的網——那組錯數據,就是給綠茶準備的最好的“禮物”。
沈碧瑤剛走出辦公室,雲淑玥的手機就震了震。高棧發來段視頻:沈碧瑤正站在走廊儘頭打電話,對著聽筒笑得嬌嗲:“媽你放心,雲淑玥那蠢貨已經信我了……下周宴會高少肯定會來,我準備了他最愛的那條鱷魚皮帶,到時候……”
話沒說完,視頻突然切到另個畫麵——沈嘉敏穿著身亮片裙,在精品店鏡子前轉圈,身後的助理正捧著條鑲鑽腰帶:“敏姐,這是高總上周在拍賣會拍下的限量款,送他準沒錯。”
雲淑玥挑眉,剛想回複,辦公室門被推開。蕭晚晴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進來,香奈兒套裝的肩線挺得筆直,手裡的愛馬仕包“咚”地砸在桌上:“聽說高棧最近天天往你這跑?”
“蕭總有事?”雲淑玥翻著文件沒抬頭——這位集團副總裁兼高棧的青梅竹馬,三天兩頭來宣示主權,戲碼老得掉渣。
“我警告你離他遠點。”蕭晚晴指尖戳著桌麵,“彆以為靠婁副總給的那點資源就能往上爬,高棧身邊的位置,不是你這種小設計師能碰的。”
雲淑玥突然笑了,把手機推到她麵前:“你說的是這個?”屏幕上,是沈碧瑤剛才給高棧發的消息:【晚晴姐又去找你麻煩了嗎?我幫你盯著她,保證不讓她傷害雲總監~】
蕭晚晴的臉瞬間青了。
這時,沈碧瑤端著杯新咖啡進來,看到蕭晚晴立刻低下頭,肩膀微微發抖:“蕭總也在啊……我剛泡了您愛喝的藍山,您嘗嘗?”說著就要遞過去,手腕卻“不小心”一歪,咖啡全潑在了蕭晚晴的套裝上。
“你找死!”蕭晚晴尖叫著揮手要打,卻被雲淑玥一把攔住。
“蕭總何必跟她計較。”雲淑玥盯著沈碧瑤眼底那抹沒藏住的得意,突然提高聲音,“不過沈碧瑤,你剛說要幫高棧盯著蕭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碧瑤的臉“唰”地白了,慌忙擺手:“我沒有……雲總監您聽錯了……”
“哦?”雲淑玥拿出錄音筆按下播放鍵,裡麵傳出她剛才打電話的聲音:“……等宴會那天,我就告訴高少,是蕭晚晴故意刁難雲淑玥,讓他徹底厭棄蕭晚晴……”
蕭晚晴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碧瑤的鼻子:“你這個兩麵三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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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瑤撲通跪下,眼淚掉得飛快:“是我錯了!我隻是太想留在高少身邊了!是婁副總讓我這麼做的,他說隻要我搞垮雲總監和蕭總,就讓我當設計部總監……”
雲淑玥看著她聲淚俱下的模樣,突然想起高棧剛才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查過了,沈碧瑤說的那條鱷魚皮帶,根本不是我的尺碼,倒是和婁副總侄子的腰圍一模一樣。】
她彎腰扶起沈碧瑤,語氣溫柔得像淬了毒:“起來吧,我相信你。”指尖卻在觸及她衣袖時,摸到了個硬硬的東西——像是枚微型竊聽器。
走廊儘頭,高棧站在監控屏幕前,看著裡麵雲淑玥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突然笑了。他剛收到技術部的消息:沈碧瑤的手機裡,藏著婁副總讓她在宴會禮服裡放過敏藥的聊天記錄。
雲淑玥盯著電腦上的設計圖皺眉——集團周年慶的壓軸禮服要求“五色相融卻不顯雜亂”,布料供應商送來的樣品不是太豔就是太素,試了三次都達不到董事長的要求。
沈碧瑤端著下午茶進來,瞥見屏幕立刻湊過來:“雲總監,您試試用五層素色紗料疊穿?外麵再罩層軟煙羅,燈光一打能透出漸變的光暈,既高貴又不張揚。”
雲淑玥抬眼,這建議竟和她昨晚跟高棧討論的方案不謀而合。她不動聲色地點頭:“這個主意不錯,你去倉庫把那批意大利進口的軟煙羅取來。”
沈碧瑤應聲離開,轉身就往樓梯間走,掏出手機飛快打字:【她用了軟煙羅,按計劃在裡層布料加藥粉】。發送成功的瞬間,她沒注意到牆角的監控正對著自己的側臉。
三日後晚宴現場,當模特穿著禮服走上t台,五層素紗在燈光下流轉出虹彩般的光澤,台下掌聲雷動。董事長起身鼓掌:“這設計是誰做的?”
婁副總剛要開口,雲淑玥已走上台:“是設計部團隊共同完成的。”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發白的沈碧瑤,“特彆要感謝沈碧瑤提供的布料建議。”
沈碧瑤強裝鎮定地微笑,手心卻全是汗——她按婁副總吩咐,在軟煙羅裡摻了會讓人皮膚泛紅的藥粉,可模特走了全程,半點異樣都沒有。
慶功宴上,董事長突然宣布:“經董事會決定,升雲淑玥為設計部總監,全權負責集團所有高端定製項目。”
掌聲中,雲淑玥接過任命書,轉身時“不小心”撞了沈碧瑤一下。沈碧瑤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紅酒濺了她一身,也浸濕了她口袋裡的藥粉包——那包藥粉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無害的食用色素。
“抱歉。”雲淑玥的聲音帶著笑意,“不過沈碧瑤,你剛才往我酒杯裡加東西的時候,好像被董事長的特助拍下來了呢。”
沈碧瑤的臉瞬間血色儘失,順著雲淑玥的目光看去,董事長正拿著平板電腦,臉色鐵青地盯著屏幕。而婁副總坐在角落,酒杯捏得指節發白——他沒看到,雲淑玥轉身時,悄悄將一枚微型存儲器塞進了高棧手裡,裡麵是沈碧瑤和他的全部聊天記錄。
雲淑玥看著沈碧瑤慌忙擦拭裙擺上的酒漬,眼底掠過一絲冷笑。
那包被換成食用色素的藥粉,是她讓玲瓏提前掉的包。沈碧瑤自以為做得隱秘,卻不知從她提議用軟煙羅開始,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布好的局裡。
“碧瑤,彆慌。”雲淑玥遞過紙巾,語氣溫柔得像真在關心,“董事長不會怪你的,畢竟你也是好心幫我準備禮服。”
沈碧瑤接過紙巾的手在發抖,她突然想起婁副總昨晚的吩咐:“要是計劃敗露,就說是雲淑玥自己想栽贓,你隻是被利用的棋子。”可現在董事長的眼神,分明已經信了七八分。
這時,高棧端著香檳走過來,目光在沈碧瑤發白的臉上停了兩秒,突然對雲淑玥笑道:“聽說你升總監了?正好,法務部剛送來份文件,設計部的人事權以後歸你全權負責。”
這話像道驚雷劈在沈碧瑤頭頂——人事權在手,雲淑玥要開掉她易如反掌!
雲淑玥接過文件,指尖在“任免權”三個字上輕輕敲擊,抬眼時正對上沈碧瑤驚恐的目光。
她在心裡冷笑:沈碧瑤,你以為那點小聰明能瞞天過海?你偷偷聯係工廠仿造我的設計稿,又在布料裡動手腳,真當我查不到?
現在不過是給你留著最後一口氣,等宴會結束,就該讓你和婁副總一起,嘗嘗什麼叫身敗名裂。
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是玲瓏發來的消息:【查到了,軟煙羅的供應商和婁副總侄子的公司有資金往來,這批布料被動過手腳,紫外線照射會顯出“婁”字水印】。
雲淑玥抬頭看向舞台上的禮服,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戲,才剛剛開始。
沈姝靈攥著那條鑲鑽腰帶站在停車場,看見高棧的車剛停穩,立刻踩著高跟鞋衝過去。禮盒上的水鑽被她捏得硌手——這是她刷爆三張信用卡從拍賣會拍下的,就盼著高棧能多看她一眼。
“高棧哥!”她把禮盒往他懷裡塞,聲音發顫,“下周的合作晚宴,這條腰帶配你的西裝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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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棧側身躲開,指尖捏著車門把手沒動:“沈姝靈,上周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彆再送這些東西。”他的目光越過她,落在不遠處的樹蔭下——雲淑玥正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份合同,顯然是等他的。
沈姝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指甲瞬間掐進掌心。她突然把腰帶往地上一摔,禮盒裂開個口子:“是不是因為她?雲淑玥不就是個設計師嗎,憑什麼讓你這麼上心?”
“她是我合作方。”高棧彎腰撿起腰帶塞進她手裡,語氣冷得像冰,“還有,你偷偷用你父親公司的名義給我送股份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沈姝靈的臉“唰”地白了——父親最恨她摻和公司的事,要是知道她挪用公款買股份,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這時,蕭晚晴發來消息:【來頂樓露台,雲淑玥正和高棧說你的壞話,我幫你錄下來】。
沈姝靈氣衝衝跑上樓,剛推開露台門,就聽見雲淑玥的聲音:“沈姝靈以為送條腰帶就能討好你?她大概不知道,你早就把她把公司的偷稅證據交給稅務局了。”
高棧輕笑一聲,把一份文件推到桌上:“何止,她托沈碧瑤在你咖啡裡加安眠藥的事,監控也拍下來了。”
沈姝靈的腿一軟——蕭晚晴讓她來,不就是想讓她撞見這一幕大鬨一場,好讓高棧厭棄她?可雲淑玥手裡的監控視頻……
雲淑玥突然回頭,看見她時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沈小姐來得正好,你讓沈碧瑤藏在我辦公室的竊聽器,技術部已經拆出來了,需要我播放給你聽聽嗎?”
沈姝靈猛地抬頭,看見高棧手裡拿著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正是她托沈碧瑤放的竊聽器!
“你……你們故意的!”她尖叫著想撲過去,卻被高棧厲聲喝止:“夠了!你父親的公司已經被查,現在立刻跟我去稅務局自首,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沈姝靈癱在地上,看著雲淑玥和高棧並肩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蕭晚晴剛才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搞定了,沈姝靈這顆棋子沒用了】。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隻是彆人的墊腳石。
雲淑玥看著沈姝靈癱在地上痛哭的模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文件袋的邊緣。高棧碰了碰她的胳膊:“在想什麼?”
“在想有些人總不長記性。”她抬眼看向電梯口,蕭晚晴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以為借刀殺人就能全身而退?”
高棧輕笑:“需要我把她挪用慈善基金的證據交上去嗎?”
“不用。”雲淑玥搖頭,眼底翻湧著冷光,“對付蕭晚晴這種人,要慢慢玩才有意思。”她想起剛才在露台,蕭晚晴藏在通風口的微型攝像頭——那點伎倆,早在她的納米芯片監控範圍內。
電梯下行時,她看著鏡麵裡自己平靜的臉,心裡卻燃著一簇火。從外祖父為她植入納米芯片那天起,就沒人能在她麵前討到好。蕭晚晴仗著和高棧的青梅竹馬情分屢次挑釁,還想利用沈姝靈攪局,真當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對了,”她突然對高棧說,“蕭晚晴負責的那個歐洲項目,合作方是靖國皇室控股的公司吧?”
高棧挑眉:“你想?”
“下周董事會,我會提交一份報告。”雲淑玥的唇角勾起一抹鋒利的弧度,“關於項目負責人收受賄賂、偽造盈利數據的報告。”
電梯門打開,她踩著高跟鞋走出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蕭晚晴大概還在等著看她和沈姝靈兩敗俱傷,卻不知道自己的把柄早就被她攥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