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野癱回床上,盯著天花板又歎了口氣。
隨後,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傻笑。
這是安安幫他換的吧……家裡也沒有其他人,肯定是她換的。
怕安靖來他家不自在,所以家裡也沒有安排傭人,平日裡隻有鐘點工白天上門打掃。
雖然睡衣隻換了上半身,陸鳴野盯著自己露出的半截腹肌。腦海中不受控地勾勒出安靖替他換衣時的場景……她指尖擦過自己皮膚時,會不會也像他此刻心跳這般紊亂?
這份隱秘的親昵讓他心裡甜的化不開。
當然,這完全是陸鳴野的腦補。事實卻是,昨夜安靖見他吐得上身狼藉,隻單手拎著這個醉成軟泥的男人,像拎小雞仔似的三兩下扒掉臟衣。動作利落到連眼神都沒多停留半分,隨手扯過睡衣就往他頭上套,全程不超過一分鐘——畢竟在這位冷麵隊長眼裡,給男人換衣服和拆裝槍械沒什麼區彆……
而此刻的安靖正站在自家浴室裡,花灑的水流衝刷著昨夜的疲憊。她利落地擦了下頭發,隨手抓過運動套裝往身上套,動作很快。鏡中人眼底還殘留著血絲,卻掩不住骨子裡的利落勁兒。
推開家門時晨風裹挾著青草香撲麵而來,她活動了下泛著酸意的肩頸,抬腳往公園跑去。住院兩個月積攢的僵硬筋骨在晨跑中漸漸舒展……
運動完,安靖回到家洗了把臉,張秀蓮從廚房端出一碗清淡的手擀牛肉麵,“小靖快趁熱吃,跑完步填填肚子正好。”
安靖接過,“謝謝阿姨!”
嗖……嗖……嗖……,安靖三兩下解決了早餐。還沒等放下碗筷。
張秀蓮又端出一個餐盤,裡麵小米粥還冒著熱氣,配著幾碟醃菜,還有水煮蛋,包子:“小靖,你給小陸送去。昨兒喝那麼多,這會胃裡怕是火燒似的,得吃點軟乎的養養。”
安靖沒有多餘的話,接過乘電梯上28樓。
花園第一道鐵門虛掩著,青草香從縫隙裡鑽出來,安靖穿過花園來到房子前按了門鈴。
陸鳴野鬆垮的浴袍裹在身上,係帶隨意打了個結,隨著步伐輕晃。他發梢還滴著水,順著脖頸滑進半敞的衣襟,在肌理分明的鎖骨處凝成晶瑩的水珠。
打開門的瞬間,安靖目光掃過他半敞的衣襟,把餐盤放在餐廳的桌上:“吃點東西,阿姨做的。”
陸鳴野道了聲謝謝。他並沒急著動筷。
而是在大門電子鎖那裡鼓搗了片刻,轉身時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安安,過來錄個指紋。”
“不用。”安靖本能後退半步,軍人的警惕讓她皺眉。這是他的私人領地,留指紋本就越界,更何況……指尖曾握過太多危險器械,她從不習慣留下生物痕跡。
“乖,過來。”陸鳴野固執地懸著手指,浴袍領口隨著動作又敞開幾分,“我要是忙的時候,省得你進不來。"
僵持片刻,安靖無奈上前。當他溫熱的掌心拉過她的手時,電子鎖發出滴的確認聲。“以後按一下這裡就可以了。”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貼上感應區,指腹擦過她掌心的薄繭,“以後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安靖抽回手,有些不自在,“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安安!”陸鳴野著急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安靖蹙眉,強壓下擰腕折肘的衝動,“怎麼了?”
陸鳴野撒嬌道,“安安,你留下陪我吃完早餐唄。”
安靖盯著陸鳴野垂落的發梢,他睫毛低垂,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像隻被遺棄的大型犬。
最終安靖坐回來餐桌前,陸鳴野得逞一笑,安安最心軟了。也不太懂如何拒絕彆人。
瓷勺碰撞碗沿的脆響裡,陸鳴野舀起一勺粥吹了又吹,動作慢的安靖眉頭蹙起小山包,她有種想替他吃了的衝動。
不過她還是什麼也沒說,靜靜的陪著他吃了半個小時的早餐才回去。
一小時後,陸鳴野身著高定西裝出現在淩雲集團頂層。他接過陳鵬遞來的文件,目光冷冽如鷹,完全不見早餐時的繾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