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看著方誌明漲紅的臉，開口安慰：“方叔，您彆擔心，我沒事。”
方誌敏的怒火像是被這句話澆熄了半截，他轉過頭，目光落在安靖臉上，聲音低了些：
“沒事？沒事會讓人把你扣在這裡，回來了，電話都不給我打一個。”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羅懷安，“彆怕，有我在，沒人能再攔著你。”
安靖彎了彎嘴角，眼裡漾起了暖意：“謝謝方叔。”
方誌敏又瞪了羅懷安一眼，拽過椅子坐下，語氣依舊衝，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護短：
“從今天起，我的兵，鷹隼大隊接手。你們的‘流程’，跟我沒關係。以後彆再想從我這兒借一個兵。”
病房裡的空氣像凝固了的炸藥，羅懷安看著方誌敏眼裡的紅血絲——那是熬了夜、急紅了眼的樣子。
最終隻是歎了口氣，拿起軍官證遞回去：“既然方政委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再堅持就顯得不近人情了。您的人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方誌敏接過證件揣進口袋裡，臉色稍緩，卻依舊沒給好臉色：“記住了，下次彆再找我借人。”
他轉頭看向安靖，語氣瞬間柔和下來，“收拾下東西，跟我走。”
安靖定定地看著icu的方向，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方叔，我還不能走。”
方誌敏詫異。
“不走？”他皺起眉，消了火氣又上來了大半，“航城的醫療條件更好，我給你調了最好的康複師……”
“我得先等周忍醒。”安靖打斷他，聲音很輕，卻帶著股強勁，“他救了我的命，在毒窩也是他護著我，不然我早沒了。
他現在斷了手，被灌了毒……我走了，他醒來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我怕他……”
方誌敏看著她眼裡的執拗，他歎了口氣，轉身時狠狠瞪了羅懷安一眼，像是在說“都怪你們磨磨蹭蹭”。
“行吧。”他妥協了，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縱容，“那我一周後來接你。”
安靖眼睛一亮，像雨後初晴的光：“謝謝方叔！”
而後，對著方誌敏笑得狗腿，“方叔，能不能……借您手機用用？”
方誌敏挑眉，從迷彩服口袋裡掏出個半新不舊的手機，扔給她：“密碼你阿姨生日，彆聊太久，傷還沒好利索。”
安靖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接住手機，“謝謝方叔。”
方誌敏說完轉身就要往門外走，眼角餘光瞥見羅懷安還站在原地沒動，當即沉下臉，語氣裡的不耐煩毫不掩飾：
“怎麼？羅局還打算在這兒杵著？偷聽人家小兩口說幾句體己話？”
羅懷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方政委說笑了，我這就走。”
他後退兩步，伸手拉開病房門，“方政委也難得來一趟雲城，晚上我做東，就在醫院附近的菜館，嘗嘗本地的野菜鍋，也算替你接接風。”
羅懷安的語氣帶著點緩和，帶著點東道主的客氣。
方誌敏眼皮都沒抬，往電梯走的腳步沒停：“免了，我沒那閒工夫。”
快進電梯又回頭看了羅懷安一眼，語氣好了幾分，“老羅，照看好我這丫頭，要是少根頭發，我跟你沒完。”
羅懷安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方誌敏那張依舊帶著火氣的臉消失在門後，才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轉身朝icu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