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隨即坦然承認，“哦……沒注意。”
安靖笑了：“也難為我家陸少爺了，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為了我，在水槽邊耗了半小時。”
“我樂意之至！”
說完，陸鳴野拉著安靖去衣帽間換衣服，說要帶她去個地方。
推開主臥旁那扇磨砂玻璃門，安靖愣在原地——整麵牆的衣櫃裡，掛滿了她熟悉的身影：
橄欖綠的作訓服熨得筆挺，肩章在頂燈下發著暗光；兩杠一星的常服被常掛在最顯眼的位置，甚至連她放在部隊宿舍的那件洗得發硬的舊t恤，都被細心地套在防塵袋裡。
這一兩天穿衣服都是他給她準備，她也沒來得及往裡麵看。這個傻子把她所有的衣服包括她的內衣內褲全拿回來了。
“你……”安靖伸手撫過那件作訓服。
陸鳴野從身後輕輕環住她，下巴抵著她發頂：“上次去收拾部隊宿舍，沒舍得落下一件。”
陸鳴野又帶她來到了書房，安靖的呼吸又頓了頓。
書桌一角書房裡，整麵牆的書架塞滿了安靖的部隊書籍
連搪瓷“優秀士兵”杯也拿了回來，戰友送她那盆五塊錢的豆瓣綠也長得正旺。
一遝便簽攤著，密密麻麻全是“陸鳴野”，楷體、連筆，還有被墨水暈開的痕跡。
陸鳴野拿起一張，指尖撫過凹凸的字跡：“原來你那時在部隊，也這麼想我呀。”
安靖沒有回話，手指懸在那遝便簽上，指腹輕輕蹭過最上麵那張暈開的墨跡，眼眶忽然就熱了。
她轉過身，撞進陸鳴野帶著笑意的眼底，那點濕意便再也藏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淌。
“你這人……”她吸了吸鼻子，聲音發啞，“怎麼這麼傻。”
陸鳴野伸手替她擦眼淚，指腹帶著點糙意，動作卻輕得像怕碰碎她。“不傻。”
他把她往懷裡帶了帶，下巴抵著她發頂，“這些都是你的念想，我得替你好好收著。”
安靖埋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悶了好一會兒才抬頭。
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她望著他，忽然問：“陸鳴野，如果……”
話到嘴邊又卡住，喉間像堵著什麼，怎麼也說不下去。
陸鳴野捏了捏她的後頸，聲音溫著：“想說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裡帶著點怯意，卻還是問了出來：“要是我真沒能回來……你就守著這些東西，過一輩子嗎？”
空氣瞬間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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