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了和媽媽的心結,安靖像是卸下了背負多年的枷鎖,連走路都輕快了幾分。
第二天,回到部隊,她就主動來到了方誌敏的辦公室。
“政委,”她站在桌前,手裡還拿著一袋剛從家裡帶的、她媽特意做的紅糖糕,“昨天……謝謝您。”
方誌敏正翻著文件,聞言抬眼笑了:“謝我什麼?謝我逼你回家?”
“不是。”安靖把糕點放在桌上,聲音裡帶著點不好意思:“謝您……謝您讓我跟我媽解開了那層疙瘩。”
方誌敏放下筆,真心笑道,“母女哪有隔夜仇?我不過是推了你一把,真正解開疙瘩的,是你們心裡那點沒說出口的惦記。”
他拿起一塊紅糖糕,咬了口,讚道,“還是這個味兒。當年你媽給你爸捎的紅糖糕,就是這個甜度,不齁,帶著點焦香。”
安靖笑了,眼裡的輕鬆是藏不住的:“我媽讓我給您帶的,說謝謝您照顧我。”
“這可不敢當,”方誌敏擺擺手,“你在隊裡的硬氣是自己掙的。”
他拿起第二塊紅糖糕,“我也吃不完這麼多,你拿去分給高雲飛他們吧,正好把你那套帶隊的章法好好傳授給他。”
安靖起身,“那我先過去了,政委。”
“去吧。”方誌敏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揚了揚。這丫頭,總算把心裡那道坎邁過去了。
家人的暖,部隊的硬,能融到一塊兒,往後的路才能走得更穩當。更長遠。
安靖拎著紅糖糕往高雲飛辦公室走,剛拐過走廊,就見幾個新兵抱著訓練器材往倉庫跑,看見她紛紛停下敬禮:“安隊好!”
“手裡的活兒不急,先過來嘗嘗這個。”她從袋子裡拿出幾塊紅糖糕遞過去。
幾個年輕小夥紅著臉接過來,咬了口就直咂嘴:“安隊,這也太好吃了!比炊事班的糕點還香!”
安靖笑了:“我媽做的。”
正說著,高雲飛從訓練場回來,額頭上還掛著汗,老遠就喊:“隊長。”
安靖把紅糖糕往他手裡塞了塊,“嘗嘗這個,我媽做的。”
高雲飛兩口把糕咽下,抹了把嘴:“阿姨手藝真絕!對了,下午我想把二小隊拉去後山搞實戰演練,你有空去看看不?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隱蔽接敵’。”
“有。”安靖點頭,指了指他手裡的筆記本,“把你擬的演練方案給我看看,我跟你說的‘環境雜音利用’,加進去了沒?”
兩人邊聊邊往辦公室走,
高雲飛連忙翻開筆記本,指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說:“隊長,加進去了,我還根據不同地形做了些細化。”
安靖認真看著,不時點頭,提出幾個細節修改的建議。
到了辦公室,兩人坐在桌前,繼續深入探討。
高雲飛在一旁仔細記錄,眼神裡滿是敬佩。安靖又說起曾經執行任務時遇到的類似情況,詳細描述當時如何巧妙利用環境雜音扭轉局勢,高雲飛聽得入神,不時提問,安靖都耐心解答。
商討完方案,高雲飛感慨道:“隊長,你去了機關真是鷹隼大隊的損失。”
安靖淡然笑了笑:“機關有機關的章法,隊裡有隊裡的拚法,都是為了把活兒乾好。”
她把疊好的紙遞給高雲飛,“再說了,鷹隼大隊不是靠哪一個人撐著的。走吧,去後山看看。”
兩人並肩往後山走,剛穿過訓練場的草坪,安靖的目光就被角落裡搭了一半的鋼架台子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