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的手因為緊張，抖得有些厲害，按都按不住。
這麼久了，還是就這點出息。
明明這種症狀之前都快好了，突然之間又犯毛病了。
他解釋了一句，“其實……真的隻是單純想帶你來這裡吃飯，因為這裡……比較貴。”
僅此而已。
他不想林歲以後回憶起這段時間，覺得他很摳門！
不過，她似乎想到了彆的地方去了。
這是否證明，浮溪的猜測是正確的？
她一直在等自己開口？
林歲：“啊？”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懵逼，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哈哈……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可得好好嘗嘗鹹淡了。”
這可真是……失策啊。
阿伏忽然抬起了頭，“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即使因為緊張到額頭都冒出冷汗了，這一次他還是直視林歲的眼睛說道：“我對這首曲子的評價不重要，但我覺得你應該更喜歡國產老歌。”
林歲：“噗——”
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所有人都知道她年紀輕輕，就喜歡聽點經典老歌了。
哦，好像是她自己，那沒事兒了。
“你說得不錯。”林歲認可了他的說法。
“那……”阿伏咽了咽口水，“正好我最近學了一首歌，你想聽聽嗎？”
林歲雙手捧著臉，“讓我猜猜，不會是什麼你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我一起慢慢變老吧？”
阿伏移開目光，“果然，還是你的思想更老一些。”
林歲：“……”這是什麼話！
阿伏沒有再回答林歲的問題，他起身朝小舞台走去，給表演者一點小費，打斷了他的演奏，然後讓他把鋼琴位讓了出來。
林歲期待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讓阿伏當眾表演，不亞於讓他上斷頭台啊！
斷頭台嘎巴一下就死那兒了，彆人什麼眼光都再也看不到了。
當眾表演可不一樣，他現在受著全餐廳所有人的注視。
萬一表演的不好，還得被人背後蛐蛐。
不過還好，大部分人隻是好奇音樂怎麼停了，發現換人了就繼續吃吃喝喝，並沒有太在意阿伏。
隻有林歲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身上。
阿伏坐在凳子上，深呼吸。
他的手到現在還有點抖，思緒卻有些飄遠了。
騙人的，其實根本不是最近才學的。
今天聽到這首可以表達感情的鋼琴曲時，他想起了很早之前自己學過的一首歌。
他曾在一個人生活時，彈唱過無數次，一直沒想過到底要唱給誰聽。
因為以前隻是單純覺得這首歌好聽，此時此刻，卻覺得它格外符合自己的心情。
他想，這一刻，他找到了答案。
在腦海裡預演過無數種跟林歲表白的方法，也有了答案。
或許，還是比較直接，還是比較含蓄。
但——
我想把我，唱給你聽。
鐺——
顫抖的手剛落在琴鍵上時，有一點難聽。
但很快阿伏就調整了過來，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儘管臉上還帶著紅暈，整個人看起來卻從容了許多。
在他的彈奏下，林歲聽到了熟悉的曲調。
原來是這一首。
倒是很符合他。
…
與此同時。
餐廳外麵，一直靠著牆，戴著口罩和帽子，正在偷聽的“司機”，聽著這熟悉的音樂和彈奏手法，突然笑了。
誰說他弟弟是廢物呢？
他弟弟明明什麼都會啊。
行吧，總算也是勇敢邁出第一步了，不枉他偽裝司機潛伏了整整五天！
還偷偷把阿伏做攻略的手稿塞給了林歲。
真是讓他操碎了心啊！
…
不同於剛才那首曲子的輕快，阿伏彈的這首曲風比較溫柔。
隨著前奏結束，阿伏的歌聲響了起來。
“想把我唱給你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哽咽。
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表演，甚至是……表達心意，難免會緊張。
有些控製不住，卻也漸入佳境。
“趁現在年少如花
花兒儘情地開吧
裝點你的歲月我的枝椏……”
“誰能夠代替你呐……”
這一句，倒像是在低語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