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笑著應了,趁婆婆去廚房幫忙時,她拉住王遠菊小聲問:“媽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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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遠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猶豫:“媽白天看著精神,但晚上經常說胃痛,有時候疼得睡不著覺。我問要不要去醫院,她總說老毛病了,不礙事。”
王萍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下午兩點,王遠菊要去山坡上放羊,王萍主動提出陪同。兩人走在鄉間小路上,王萍再次詢問婆婆的病情。
“遠菊,媽這胃病有多久了?具體什麼症狀?”
王遠菊歎了口氣:“有半年多了吧。夜裡疼得厲害,有時候我看她偷偷按著胃部在床上翻來覆去。白天問她,她總說沒事。”"
王萍的臉色變得凝重。走了一段路後,她突然說:“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會兒,你自己放羊吧。”
回到婆婆家,王萍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誌明,我給媽檢查過了。”她壓低聲音,“情況不太好,媽有嚴重的胃病,這麼大年紀……已經沒有治療的價值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韓誌明的聲音明顯低沉下來:“有多嚴重?”
“按我的經驗,”王萍斟酌著詞句,“媽最多還能活兩年,不會超過三年。不過隻要注意飲食,生活質量還是能保證的。”
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韓誌明歎了口氣:“我知道了……萍萍,你在老家多住幾天吧,幫媽調理調理。我會儘快抽時間回去看她。”
掛斷電話,王萍長舒一口氣,心裡卻莫名有些沉重。她走進屋內,看見婆婆正在整理藥材——桌上擺著幾味曬乾的草藥,老人正仔細地將它們分類裝袋。
“媽,您這是做什麼?”王萍好奇地問。
林明秀頭也不抬:“前幾天村裡李嬸說頭暈,我給她配點藥。萍萍啊,來,坐下,媽也給你把把脈。”
王萍愣住了,隨即失笑:“媽,我是醫生,自己身體清楚得很。”
“醫生怎麼了?醫生就不生病了?”林明秀不由分說拉過王萍的手腕,三根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脈搏上。
王萍無奈,隻好任由婆婆擺布。她看著老人專注的神情——林明秀微閉著眼睛,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仿佛能從脈搏中讀出一本書來。
過了約莫三分鐘,林明秀睜開眼,神色嚴肅:“萍萍,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
王萍心裡一驚——她確實已經連續幾周睡眠質量很差,但這事連丈夫都不知道。
“還、還好吧……”她含糊地回答。
林明秀搖搖頭:“脈象虛浮,肝氣鬱結。沒休息好,思慮過度。”老人站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自己配的安神茶,晚上睡前喝一杯。”
王萍接過布包,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她驚訝地看著婆婆:“媽,您怎麼會看病?”
林明秀臉上浮現出神秘的笑容:“咱們家祖上除了當官的,還出過禦醫呢。我小時候跟著祖父學了些皮毛,後來村裡沒醫生,大家有個頭疼腦熱都來找我,慢慢就練出來了。”
王萍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婆婆的了解竟然如此膚淺。
晚飯時,王遠菊做了一桌子菜——清炒時蔬、紅燒魚、土雞湯...林明秀不停地往王萍碗裡夾菜:“萍萍多吃點,看你瘦的。”
王萍看著碗裡堆成小山的菜,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注意到婆婆確實避開了所有辛辣的菜,隻吃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
“媽,您這胃病……”王萍猶豫著開口。
林明秀擺擺手:“老毛病了,不礙事。倒是你,”她指著王萍的黑眼圈,“得好好調理。明天我給你燉烏雞湯,補氣血的。”
晚上,王萍躺在客房的床上,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她摸出手機,想給丈夫發消息說說婆婆會醫術的事,卻又放下了。窗外傳來蟲鳴聲,鄉村的夜晚格外寧靜。
她想起婆婆把脈時專注的神情,想起老人說“咱們家祖上出過禦醫”時驕傲的語氣,想起那一包包精心配製的草藥……這一切與她印象中那個“沒文化的農村老太太”形象相去甚遠。
王萍突然感到一陣羞愧——作為醫生,她竟如此武斷地判定了婆婆的“死刑”;作為兒媳,她對婆婆的了解竟然如此表麵。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王萍輾轉反側。她決定明天要好好跟婆婆聊聊,關於醫術,關於家族曆史,關於那些她從未了解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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