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蘭趕緊擦了擦手迎出去:“建華?怎麼這個點回來了?店不開了?”
林建華把背包往椅子上一放,抹了把額頭的汗:“婦幼保健院那邊修路,一個禮拜沒生意,乾脆休幾天。”他鼻子抽動兩下,“喲,酸辣羊肚!嫂子手藝還是這麼好!”
林建軍從廚房探出頭來:“正好,陪我喝兩杯。”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陳新軍送的,一直沒舍得喝。”
吳秀蘭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碗櫃又取了一副碗筷和酒杯。“你們哥倆少喝點,一會兒該來人了。”
果然,飯剛吃到一半,院門外就傳來熟悉的咳嗽聲。“老林!在家不?”是鄰居張世軍的聲音。
“在呢!進來吧老張!”林建軍高聲應道,轉頭對弟弟說,“準是來找我打牌的。”
張世軍推門而入,身後還跟著李大爺和王嬸。“喲,正吃飯呢?”張世軍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我們待會兒再來?”
“彆啊,坐下一起吃點。”吳秀蘭已經起身去廚房拿碗筷,“正好我再去炒兩個菜,你們先打兩把牌。”
林建華剛拿起牌就開始打起來。這是一副特殊的水滸人物牌,在本地老年人中很流行,玩法複雜多變,但賭注很小,純屬娛樂。
“來!”林建軍精神一振,麻利地收拾了一張桌子,“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老將出馬’"=!”
第一局,林建華摸牌的手氣出奇地好。他眯著眼睛一張張查看,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十二張天牌,八張地牌……”他喃喃自語,突然把二十張牌往桌上一擺,“我就這些,剩下的不要了。”
“啊?”張世軍瞪大眼睛,“建華,你至少還有四張大牌呢,怎麼就不要了?”
林建華笑而不語,隻是輕輕搖頭。林建軍卻明白弟弟的意思,讚許地點點頭。
果然,當其他人亮牌時,林建華的“知足”讓他險勝。如果他貪心要那四張牌,反而會因為牌型變化而輸掉。
“看見沒?”林建華得意地收著贏來的幾塊錢,“人不能太貪心,否則得不償失。”
牌局進行到半個小時,林建華已經贏了三十來塊錢。他伸了個懶腰:“不玩了,該吃午飯了!”
吳秀蘭做的五個菜已經好了,她趕緊讓林建軍把菜端出去。
張世軍抿了一口酒,感慨道:“老林啊,退了也好。咱們這把年紀,該享享清福了。”他指了指窗外,“我養的那對畫眉,叫得可歡實了。過幾天送你一隻,聽著鳥叫,喝著小酒,那才叫日子。”
林建軍望向窗外,陽光正好,院角的石榴樹已經結出了小小的果實。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久沒好好看看這個院子了?
“好啊,”他笑著應道,“不過你得教我怎麼養,彆給養死了。”
桌邊圍坐著六個人,酒杯碰撞聲、笑聲、咀嚼聲交織在一起,小小的農家院充滿了生機。
“人老了就得找點樂子,”張世軍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滿足地咀嚼著,“不然一天到晚閒著,骨頭都生鏽了。”
“就是,”王嬸接話,“我每天早上去廣場跳舞,下午打打麻將,日子過得快著呢!”
林建軍聽著大家的議論,慢慢啜飲著杯中的玉米酒。酒香在口腔中擴散,一種久違的輕鬆感從心底升起。他看向身邊的妻子,吳秀蘭正專注地給每個人盛湯,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建軍,”吳秀蘭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想什麼呢?”
林建軍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妻子的杯子:“我在想,明天早上咱們去河邊散步吧,好久沒去了。”
吳秀蘭愣了一下,隨即綻放出笑容:“好啊,正好看看荷花開了沒。”
午後的陽光透過葡萄架的縫隙灑落,在眾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建軍忽然明白,退休不是終點,而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就像這玉米酒,初嘗平淡,回味卻綿長甘醇。
“來,再乾一杯!”他舉起酒杯,眼中閃爍著年輕人般的光彩,“為了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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