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自己爭取到更好的逃脫機會,他們故技重施,兄弟倆依舊騎著兩匹高頭大馬,時而去隊伍的前麵偵查敵情,時而又到隊伍的後麵找一些騎馬坐車的軍官們抱怨部隊行軍的速度太慢。然後策馬揚鞭,悄悄地鑽進一片樹林,很快的消失在茫茫的寒夜寒風之中。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總是以為自己的部隊表現不夠太好,於是大家相互鼓勵,生怕自己的人錯過了立大功,發大財的機會。就像傳說中那些投胎趕考的人們,生怕錯過改變人生命運的最好時刻。尤其那個大胡子大圓臉,羅圈腿的胡長勝胡團長。人家可算是一個真正有抱負,有夢想的人物,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前方道路上是否還有一些要命的事情在等待於他,閉著眼睛抽著從國外進口的雪茄,哼著隻有他自己才能聽懂的家鄉小調。肥胖的身軀隨著車身的搖擺而搖擺,他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心臟快要跳出胸口的樣子,坐在他左側的是一個尖臉猴腮,細眉細眼,說話帶著娘娘腔調穿少校軍裝的男人。他的心情似乎比他們團長的心情更好,也不管聽懂沒有聽懂人家所哼唱的到底是些什麼。搖頭晃腦,儘可能裝出內行的樣子附和著,顯示他很是讚賞團長的藝術才能和他的多才多藝。
然後他說:“姐夫,如果我們這次的行動真的能夠把我們的軍長和那個鄧青鬆師長從土匪的老巢中拯救出來,那麼我們的功勞真就是很大很大的啊,那時你當師長沒有問題,我當你的參謀長就更是沒有問題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應該找一找當師長和當將軍的感覺,如果還能搞到他們傳說中的金山銀山,那麼可就真的是了不得了,我們真就是既要當大官,又要發大財。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拿四川人的話說,我看哪個龜兒子還敢惹我們,拿東北人的話說,我看誰又能把我們咋地?”
然而命運總是要和他們這些人開著很大的玩笑,人家這裡正在做升官發財的美夢。伍星良和他的神炮手們根本就不給他們麵子,在他的一聲命令之後,轟隆隆的炮聲卻又再次的開始表演開了。
不過好在所有的炮彈都在沒有人車的空地方爆炸,於是為此就讓那個大胡子羅圈腿的胡團長感覺好笑。
他道:“奶奶的,都他媽的啥樣子炮技嘛,當現在是過年放煙花給我們看嗎?顯示自己的炮火多嗎?你送給老子們拿去換很多的金條該多好。”
但是他的舅子卻為此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說:“姐夫,姐夫怎麼辦?怎麼辦?依我看根本不是人家的炮技不好,或許看到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而故意為之的事情。趁現在人家還不想要我們的性命的情況下,所以我們還是趕快撤退吧。之前就當我們做了一場美夢吧,你要知道我們實際上遭遇了一夥比正規軍還要正規的強大的軍隊,要不然的話,天底下哪有如此多各種炮彈炮火的土匪呢?你快看嘛。“胡團長的舅子指著滿天的流星和亮如白晝,密密麻麻的炮彈爆炸點對他說:“姐夫,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果我們十分鐘之內不離開這裡,那麼這一輩子也就算活到頭了。”
誰知胡團長卻說:“撤什麼撤嘛,難道你不知道後麵還有很多的部隊正往這邊趕來了嗎?”
“不趕來更好,趕來了也隻是送死。”胡團長的小舅子還是肯定的說道:“彆人要不要命我不管,總之我們應該必須活下去,打不過人家,我們裝死總是應該的吧,所以趕快下車吧,先找一個地方藏起來,不等彆的部隊趕到,我們的人早就把命交代在這個地方了。因為我們所有的人都同時犯了一個非常輕敵的錯誤,等到明白對手的強大,結果一切也都晚了,不信你就看吧,接下來人家先是勸我們投降,拒捕就有滅頂之災,現在還有機會逃跑,再要浪費時間,喊一聲媽的機會也都沒有了。”
情況十分危急,不由得胡團長不信,因為炮彈越來越密,離他們的身邊也越來越近。他也是一個惜命之人,更能想象那樣多的炮彈落到他們頭上的後果,因此還沒有把望遠鏡放下,就急忙對他的小舅子吼道:“撤退吧,撤退,你為啥子還不趕快下命令讓所有人停止前進,立刻撤退呢?”
誰知他的小舅子卻說:“姐夫呀,你操什麼空心嘛,你的那些手下人都是一些什麼貨色,難道你的心裡還沒有一個數嗎?趕快逃命吧,我們沒有理由要當人家的俘虜,更沒有必要一定要死在這裡。”
也多虧了他們棄車而逃速度太快,不然也並將成為我們的網中之魚槍口之物。
事後當他們從那家農戶的糞坑中爬出,其中狼狽的樣子讓他們終生也不能忘記,自然也沒有想過要打理他們身上的那些臟物。拚命奔跑的結果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又沒有保住他們的人格尊嚴。丟魂落魄的樣子與先前的信心滿滿,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心情成了反比。樣子雖然難看,心情雖然不好,但是他們很是慶幸自己仍然活著,仍然有機會做著他們的春秋發財大夢。於是他們相互擁抱,相互擊掌,哭著喊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然後又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喊道,必有後福。
然而當意識到從此將要成為光杆司令,很難東山再起,不能實現所有的願望,他們又都大哭起來。
反之,我的舅舅,舅媽因為無意之中再次得到了很多的武器和俘虜,與他們的心情相比起來也就截然不同。因為他們是做思想工作的專家,他們言行一致,讓人信服,敬重彆人,也受彆人尊重,總愛對人許願,說是要給國人帶來一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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