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島的清剿戰,遠比預想的殘酷和漫長,倭寇龜縮進深山老林、懸崖峭壁上的險要據點,進行拚死抵抗,戰鬥進入了最艱苦的階段。
一道位於蛇島深處的險峻峽穀,兩側峭壁如削,隻有一條狹窄的棧道相連。
倭寇在棧道儘頭用巨石壘砌了一座堅固的寨門,並在兩側崖壁上布置了大量弓弩手和滾木礌石,陸戰隊數次強攻,都無法靠近寨門。
校尉孫銳急得雙眼通紅,一個身材敦實的爆破手王大河站了出來。
“校尉,給我十個人,我去炸了它!”
十一個士卒,身背火藥包,借著夜色的掩護,貼著懸崖在嶙峋的岩石間艱難攀爬。
“有人上來了!”
倭寇的箭矢和石頭呼嘯而下,不斷有人慘叫跌落,當王大河帶著人摸到寨門下時,十一人隻剩四人。
“快!安放火藥!”王大河低聲吼道。
四人將幾個火藥包堆疊在寨門下麵,就在點燃引線的時候,寨門上方探出幾個倭寇,幾支長矛狠狠刺下,兩名士卒當場犧牲。
王大河的左肩也被刺穿,怒吼一聲,將點燃的火折子塞向引線,將身邊最後一個兄弟推開:“走,告訴校尉,給我娘…說…兒子不孝…”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山澗都在顫抖,堅固的寨門連同上麵的一段石牆被炸得粉碎。
“大河——!”棧道上的校尉目睹這一切,發出怒吼,“弟兄們!報仇!衝啊——!”
在一處剛剛攻下的山頭,方南看到一個年輕的士卒躺在血泊中,還有微弱的呼吸。
方南快步走過去,托起士卒的頭:“兄弟,堅持住,大夫馬上過來。”
士卒認出了統領,渙散的眼神微微聚焦,嘴唇翕動著,聲音細若遊絲:“將軍…冷…好…好冷…”
方南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士卒身上,緊緊握住冰冷的手:“兄弟,我在,彆怕,告訴我,你叫什麼?哪裡人?”
“…王…小栓…登州…府…”士兵的聲音斷斷續續,“…家裡…老娘…眼睛…不好…妹妹…還小…托…托將軍…照…照顧…”
“記住了,王小栓,登州府,老娘和妹妹,我方南替你照顧。”
聽到方南的承諾,王小栓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嘴唇又動了動,也沒有發出聲音,那雙年輕的的眼睛,永遠地失去了光彩。
方南緩緩放下王小栓的遺體,站起身,環顧四周,看著山穀的空地上還擺放著數十具犧牲的將士遺體。
悲憤和怒火在方南胸中熊熊燃燒,猛地拔出佩劍,指向倭寇盤踞的主峰,聲音帶著殺意,響徹整個山穀:
“給我攻上去,將這些畜生斬儘殺絕,一個不留,用他們的血,祭奠我大楚英魂!!!”
“殺!殺!殺!!!”
山穀內外,所有楚軍將士,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怒吼。
倭寇最後的據點,盤踞在蛇島中央最高的主峰——蛇首峰之上,地勢險要,三麵懸崖峭壁,隻有一條盤山小道可以通行。
倭寇利用山勢,在險要處修築了數道堅固的石牆和工事,囤積了大量滾木礌石。
小野次郎和山口一木盤踞在最後的巢穴,妄圖憑借天險做困獸之鬥,拖延時間,等待扶桑的援軍。
數日的血戰,楚軍掃清了蛇島其餘各處的倭寇,完成了對蛇首峰的合圍。
倭寇深知末日將近,變得更加瘋狂,連續數個夜晚,組織了自殺式夜襲,成百上千的倭寇,從山上的密林和石縫中鑽出,借著夜色的掩護,嚎叫著撲向楚軍防線。
“板載!玉碎!”
倭寇的呼喊聲在黑夜中此起彼伏,充滿了絕望的癲狂。
楚軍用盾牆、箭雨和火炮,構築了一道死亡防線。
楚軍陣地前,倭寇的屍體層層疊疊,堆積如山。
“放箭!”
“開炮!”
“嗖嗖嗖——!”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