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微微愣神，沒想到對麵的人會問她這種問題。
但還是思考了一下答到：“我會抓住它，然後把它製成標本。”
對麵的人聽到這個回答，輕輕搖頭表示不是很滿意。
“起初我也是這樣想的，但你知道“她”是怎麼做的嗎？”
沈君月搖搖頭：“不知道。”
沈曦把玩著麵前的勺子，眸光似有似無的在她身上看去。
“你喜歡一隻蝴蝶。”
“會想辦法把她抓住，捏在自己的手裡，直到她動彈不得。”
“直到她死去。”
沈曦抬眸，眼神低垂的看向窗外，成熟穩重的眼眸裡似有回憶，似有惋惜。
“但她也喜歡蝴蝶。”
“所以她選擇種下一片花海。”
“待到來年花開時，漫天蝴蝶，紛至遝來。”
“每年，她都會回去，而那些蝴蝶則會盤旋縈繞在她身邊。”
她放在手裡的東西，看向對麵的沈君月。
“自從你當年上大學走後，她就在她爺爺家的彆院裡種滿了花，本來那間院子她爺爺是想放些雜物之類的東西用，但卻被她占了去種滿了花。”
沈曦一想起當初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她爺爺種花時的景象就想笑，因為她經常把自己抹成一個小泥人。
看著麵前的人，她柔和的眼眸暗了下來看著她道。
“她當初的原話是。”
“哼哼～等姐姐回來，我就讓她陪我在這裡玩，所以我要把這裡裝扮的好看一點，不然該被她笑話了！”
“可惜的是。”
“你不懂得珍惜，如果你當初在她高中時沒有單方麵切斷和她的聯係，那你早已見到那滿園花海。”
她拿著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抬起頭又看了看對麵的沈君月。
“今年夏天她本來想帶你一起回去，想讓你陪她一起看看她親生種下的花，但你因為沒空婉拒的了她。”
“當初她回家時和我說過，我想了想既然你有事不能回來，我也就沒告訴你。”
“畢竟，這種事情我無法，也沒有這個權利代替她和你說，因為這是她給你準備的驚喜。”
“如果我擅作主張提前告訴了你，那她不會開心，你也不會感到驚訝，那樣就不叫驚喜了。”
沈曦頓了頓，拿起麵前的咖啡推到了她麵前：“嘗一口，然後告訴我味道怎麼樣。”
沈君月看著被推過來的咖啡，一隻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味瞬間蔓延在口腔，但她沒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喝完了這杯咖啡。
見她放下杯子，沈曦開口道：“味道怎麼樣。”
語氣平靜而又舒緩，讓人覺得溫柔的同時又讓人感到她笑容裡藏著的冰冷。
“很苦。”
沈君月放下杯子說完，低著頭不敢去看對麵的人。
沈曦放下手機，抬眸看著她。
“小君月，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違背曾經答應她的事情，告訴你那片花海的存在嗎。”
沈君月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沈曦繼續說：“今年夏天你沒有回來，我隻當是時機不到，但現在我覺得，你已經失去了再去看那片花海的機會。”
“當你把她關起來，毀去她時，你就已經沒有了這個機會。”
“小君月，機會你曾有過很多次，但你卻沒有一次也沒抓到過，隻不過現在，我不打算再給你這個機會了。”
沈曦端起手邊來一杯加了糖和牛奶的咖啡，喝光一半後，不輕不重的放在了麵前桌子上。
玻璃碰撞的聲音響起，如同有著回音般，一下一下的砸在對麵沈君月心裡，逐步擊潰著她心裡最後的那道城牆。
“對不起……”沈君月嘴唇顫抖了一下，除了道歉的話，她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她低著頭不去看對麵的人，但她的淚水卻已經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濃烈的心痛感如同一把把尖刀插進了她心中。
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徹底崩潰的神色，一瞬間，她似乎對所有事情都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她的喉嚨好像卡上了一根刺，使她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無聲的悲傷在房間蔓延，恰在此時，沈曦抬手，微微開啟了旁邊的窗戶，雪花從窗外零星飄落，看似急促，但總會有一兩朵飄進來，落到她們的麵前，落下後，雪花很快就會融化，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沈曦站起身拿起身邊的外套，路過她身側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離開了。
臨走前：“不要再做傷害她的事情，不然，我不介意真的送她離開。”
沈君月抬起頭來，一向清冷的眼眸中閃過無數後悔。
她雙手抓住頭發，冷白纖細的的手指因為用力的原因泛起了白。
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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