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安表現得太平靜,也太真實,那凶狠模樣已經刻在臉上。
在這張臉上,張偉已經看到了女兒的將來。
“我時間有限。”趙學安站起身,“張偉,你最後的機會,沒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張偉沙啞嘶吼。
“有人給我錢,讓我用泥頭車撞死你,成了,小花一輩子衣食無憂。”
“不成,他也會照顧小花平安長大。”
“夠了嗎?”
張偉已經淚流滿麵。
趙學安轉過身,皺眉,“那人是誰?”
“劉慶祝。”
“山水集團的總會計劉慶祝?”趙學安皺眉。
不僅是趙學安,這一刻,連徐藝的雙眸,也變得晦澀難懂。
怎麼可能是山水莊園的人呢?
怎麼可能?
高小琴可是把趙學安當親侄兒對待啊!
太離譜了。
“張偉,這是最後的機會,可不要開玩笑。”徐藝提醒道。
“我知道。”張偉用戴著銬子的手,抹了抹眼角,“在我家抽水馬桶的角落,還有一張銀行卡,就是劉慶祝給我的,我查過……裡麵有整整十萬,定金。”
聞言,徐藝扭頭看向趙學安。
可趙學安在片刻吃驚後,又很快恢複平靜。
“可以放過小花嗎?”
張偉又問道。
“我不是好人,但言而有信。”趙學安輕聲道“以後沒人會欺負張小花,至少……我不會。”
“……謝謝。”
“和你沒關係。”趙學安緩緩道“你是你,她是她,她不用背負你的因果。”
……
走出審訊室,來到了走廊。
徐藝攔住了趙學安。
這麼深的夜,這麼冷的天,她困意全無。
“學安,你覺得張偉的話,有幾分真假?”
“不知道。”趙學安呼出一口濁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事比我想象中的更複雜。”
“你懷疑高小琴?”
趙學安思索片刻,搖搖頭,“徐處長,馬上都快淩晨三點了,你就一點不困?”
“困到無所謂。”徐藝擔憂道“我隻是怕。”
“怕有第二輛泥頭車?”
“你不怕嗎?”徐藝反問,“張偉失手,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下一個張偉,泥頭車可不是電動車,撞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就完事了。”
“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怕。”趙學安吸了一口氣涼氣,“這事拖不得。”
“那你想怎麼辦?”徐藝微微眯眼,“需要我拿下高小琴嗎?她在我這沒牌麵。”
這個牌麵一語雙關。
說的不止是高小琴,還有祁同偉。
“謝謝你,徐處長。”趙學安平靜道“這事我可以自己處理。”
“能行?”
“可以的。”趙學安摸了摸口袋,最後一支煙都沒了。
“好吧。”頓了一下,徐藝從口袋裡摸出一聽可樂,遞了過去,“趙學安,你在給督導組辦事,那就是我徐藝的人,無論任何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
翌日,中時。
趙學安買了果籃,獨自一人來到了山水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