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鐘正國深吸一口氣,複雜的眸子,緩緩盯住了鐘翰。
鐘翰心肝一顫。
“正國,怎麼回事?”鐘正龍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
“徐天長來了,就在四合院外。”鐘正國繼續凝視著鐘翰,“混賬東西,以前讓你低調,非不聽,收你的人來了。”
鐘翰一激靈。
連忙反駁,“叔,什麼事也沒乾,徐書記為什麼要收我?”
鐘正國搖搖頭,看向了鐘小艾,“侯亮平到底做了什麼?”
鐘小艾挑眉。
“侯亮平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麼?”鐘小艾伸出手,指尖指向鐘翰,“蘇晨當年為什麼跳樓,我就不說了!那你能告訴我,嬌嬌去了哪嗎?”
鐘翰莫名慌張。
具體的說,這是他四十年來,第一次這麼慌張。
鐘小艾的氣場太強大了。
“小艾,你聽我解釋。”
“不用和我解釋,去和徐叔叔解釋吧,他比較有耐心。”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吃了驚。
幾人簡單的對話,已經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闡明了一遍。
護子心切的鐘正龍杵了一下兒子。
“愣著乾嘛,從後門走,快!”
“我看誰敢!”
鐘小艾厲聲後,從包裡取出了zy監察室工作服。
帶著國徽的黑色工作服,穿在鐘小艾的身上,似乎鍍了一層光暈。
“我不僅是鐘家人,還是zy第八監察室主任,誰敢走,試試。”
在座的各位,很多人職務都比鐘小艾高。
可不知為何,沒人再敢輕舉妄動。
鐘家的年夜飯還沒開始,就被裡應外合砸了場子。
換做誰,心裡都不好受。
“彆爭了!!”
一直沒開口的鐘正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一圈,緩緩開口。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家規大不過國法。”
“小翰若真有問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各位……彆踩到底線。”
“還有,天長發信息給我了,他在外麵等著,是給咱們留麵子。”
“等他踏進家門時,那就遲了!”
言罷,鐘正平喝了一口酒,轉身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心思各異。
唯有鐘翰慌了神,祈求的眸子看向父親。
鐘正龍眉頭擰起,糾結好久後,站起身,低頭離開。
……
半個小時後。
在侯亮平的指證下,鐘翰被zy紀委帶走,押上車前,鐘小艾貼臉攻心。
一字一句。
“畜生,死期到了,嬌嬌和蘇晨在下麵等你。”
凝視著鐘小艾不開玩笑的雙眸,鐘翰臉色蒼白,雙腿發抖,甚至……尿了。
真尿了。
他不是不怕死,隻是沒想過……他也會死。
恐懼讓他的瞳孔不斷收縮,身體軟如爛泥。
和他相比,侯亮平淡然很多,他無視鐘正國,輕輕看了一眼鐘小艾後,跟著離開。
……
事發過於突然。
鐘正國眸光幽幽,不能平靜。
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瞧不上眼的贅婿,什麼時候這麼勇敢了?
敢和自己亮刀子?
這麼多年,終歸是走眼了,心裡不免五味雜陳。
徐天長適時走了過來。
“老鐘,彆怪我沒提醒你,鐘翰的事不輕,上頭建議,抓典型。”
“典型……”鐘正國深呼吸,微微眯眼,“有這麼嚴重嗎?”
“你說呢?”徐天長緩緩道“老鐘,我覺得你得感謝侯亮平,他是首舉,起碼……撇清了鐘家其餘人的關係!”
“如果這個時候,還有人拎不清,咱們多年的牌搭子生涯,就得告一段落了,慎重!”
說罷,徐天長轉身離開。
煙火不停。
一陣寒風吹過,鐘正國激靈了下,搖了搖頭。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步。”
“是我的問題。”
“侯亮平……了不起,了不起呀。”
……
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