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沙瑞金很疲憊,不過,氣勢也很足。
且信念堅定。
推波助瀾,將蕭家推到風口浪尖,拔掉這顆滿是蟲眼的蘿卜,然後取而代之。
……
五分鐘後,手上纏著紗布的李達康,走進了辦公室。
簡單打了一個招呼後,落座。
就這樣,眾人相視一眼,氣氛不僅沉默,還有些窒息。
沙瑞金最先開口。
“達康書記,聽說,你今天一早,在醫院打人了?”
“打了。”
“打了誰?”
“蕭遠江。”
“膽子真大。”沙瑞金佯裝生氣,“李達康,你是市委書記,省委常委,眾目睽睽之下打人,還有沒有紀律?有沒有黨章黨規?”
“對不起,沙書記,一時沒忍住。”
“沒忍住?”沙瑞金想笑,又忍了下去,“達康書記,輕飄飄一句沒忍住就完了嗎?要知道,為了此事,蕭書記特意從京城趕來討說法,你就一句沒忍住?”
形式問話結束,沙瑞金算是拿出了態度,接著看向蕭遠方。
蕭遠方臉都綠了。
換做以前,就憑李達康那一句“沒忍住”,他便可立即聯係中紀委,調查李達康。
如今不行。
蕭家多事之秋,在沒有占據絕對的道理前,他不敢貿然出手。
“李達康,我看你是目無王法,一個省委常委,一句忍不住,就去打人,誰給你的勇氣?”
“還是說,身體不好,就能為所欲為?視法律為兒戲?”
“醜話說前麵,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將聯係中紀委,對你立案調查!”
蕭遠方橫眉。
李達康像是腦袋宕機一樣,麵對怒氣衝衝的蕭遠方,端起茶杯,不急不慢喝了一口。
然後放下茶杯,滿眼無所謂。
“蕭書記,沒錯,我打了蕭遠江,可那不怨我,完全是陳岩石老爺子的主意。”
“陳岩石老爺子說了,隻要他在漢東,就不允許有蕭遠江這樣的老鼠屎存在。”
“還有,昨天夜裡,趙學安遇襲,陳岩石老爺子懷疑,幕後主使就是蕭遠江。”
“再然後,我和陳岩石老爺子,隻是想找蕭遠江問一問清楚,他自己挑釁在先,大家都沒忍住,於是起了衝突。”
“並且,這不是單方麵毆打,是互毆。”
“我手也受傷了。”
說罷,李達康亮出了纏著繃帶的手,繼續開口,“蕭書記,你要是覺得蕭遠江委屈,沒關係,現在就可以聯係中紀委。”
“正好,我也想知道,趙學安為什麼遇襲?到底和蕭遠江有沒有關係。”
“如果打錯人,我道歉,該坐牢就坐牢,該槍斃就槍斃。”
“倘若沒有打錯人,那正好,讓zy主持公道,誰若有問題,還是該坐牢就坐牢,該槍斃就槍斃。”
“如何?蕭書記!”
麵對高位者威脅,有人選擇認慫,有人選擇道歉,主打息事寧人。
李達康不一樣。
反正活一天是一天,蕭遠方威脅他,那好……自爆!
承認打人,還要求坐牢和槍斃,就看蕭遠方敢不敢聯係zy!
來啊!
凝視著腦子不正常的李達康,蕭遠方不僅臉綠了,連心率都不正常。
心跳的厲害。
他見過流氓,隻是沒見過像李達康這種豁出性命的流氓。
如今,他就像坐在賭桌上一樣。
對麵是個賭徒,並且用全部賭注,和蕭遠方開牌。
蕭遠方有兩個選擇。
第一,開牌,聯係中紀委,贏了,李達康肯定跑不了。
輸了,蕭家跑不了。
第二,丟牌,認慫,把之前威脅的話,當個屁放了。
兩種選擇,看似都沒問題,隻是……賭注不對等呀!
李達康那老逼登快死了。
就算贏了,李達康也不可能坐牢,若輸了……蕭家真就完了。
這種牌局,簡直就是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