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歡呼聲並未立刻響起,慘勝似敗。
所有幸存者都帶著疲憊和敬畏,望向天空那扇依舊靜靜矗立、散發著亙古神秘氣息的銀色巨門,以及地麵上那台同樣望之生畏的藍銀色巨人。
馬庫斯解除了“無畏”平台的戰鬥模式,龐大的戰爭機器緩緩低頭半跪在地。
駕駛艙打開,他從容地走了出來,身上的突擊甲依舊整潔。
他朝基裡曼走了過去。
“原體大人。”馬庫斯打了個招呼,微微點頭致意。
基裡曼懷著複雜的心情,打量著馬庫斯。
父親的布局,他已知曉,但眼前這個年輕人所顯露出的實力,仍超出了他的預期。
“馬庫斯·凱恩。”基裡曼稱讚道,“做得很好。”
“這是我身為帝國戰士應儘的職責。”馬庫斯的回應符合帝國的標準模板。
他看向那三位墮落的原體,扭過頭朝基裡曼詢問。
“原體大人,對於他們,您有何打算?”
基裡曼眉頭微蹙,這個問題遠比擊敗他們更加棘手。
“按照帝國古老的法典,背叛帝皇、投身混沌,當處以……毀滅的極刑。”
“恐怕……‘毀滅’對他們而言,並非終結。”馬庫斯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惡魔原體與亞空間混沌之源深度相關,他們的靈魂早已烙印在亞空間混沌裡。”
“即使我們在這裡徹底摧毀他們的物質形態,湮滅他們的靈魂碎片,但隻要混沌存在,他們的概念在亞空間就仍有一席之地,他們的就不會真正的消亡。”
“假以時日,或許一年,或許十年,他們終將重新凝聚形態,帶著更深的仇恨與更強的力量,再度卷土重來。”
“就像過去那一萬年裡,無數次發生的那樣,帝國每一次的勝利,都隻不過是夢幻泡影,但自身的消耗卻是實打實的付出。”
基裡曼沉默了。
這正是帝國萬年來最深沉的無力感之一。
他們可以一次次擊敗這些強大的惡魔領主和墮落原體,卻無法真正將他們從世間抹去。
每一次的勝利,都隻是將下一次的災難延後。
“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基裡曼看向馬庫斯,這個攜帶著帝皇意誌和未知力量的年輕人,或許能提供一個不同的思路。
“封印。”馬庫斯吐出兩個字。
“封印?”基裡曼的眼睛亮了起來。
“是的,大人。”馬庫斯迎向基裡曼的目光,解釋道,“徹底毀滅他們或許做不到,但我們可以將他們囚禁起來。”
“趁著真理之門的規則之力尚未完全消散,泰拉的空間壁壘和現實法則被前所未有地加固和穩定。”
“我們可以借助這股來自更高層麵的規則之力,再結合一些帝國所掌握的特殊技術和權限。”
“將他們的物質形態和靈魂碎片,一同封印在一個他們永遠無法逃脫,也無法再與亞空間產生聯係的‘牢籠’之中。”
“隔離於何處?”基裡曼循聲問道,“泰拉的深牢?遺忘的死星?”
“不夠。”馬庫斯搖頭。
“任何處於現實的囚籠,都有被腐蝕、被打破的可能。”
“他們的信徒會像蛆蟲一樣湧來,他們的混沌崇拜也會將目光聚焦過來。”
“我們需要一個絕對的‘無’。”
他抬頭看向天空,那扇銀門的光輝正在緩慢的減弱。
“借助真理之門的力量,足以構築一個永久的‘靜滯域’。”
“獨立於現實,隔絕亞空間的窺視。”
“隔絕亞空間?”
“是的。”馬庫斯肯定道,“絕對的靜止和虛無。”
“時間凍結,能量停滯,意識囚困於永恒的虛無。”
“他們無法感知,無法思考,無法被混沌注視。”
“他們將從現世存在中‘抹去’,直到有更好的處理辦法出現為止。”
基裡曼再次沉默。
永恒的靜滯。
比死亡更徹底的懲罰。
“你需要什麼?”基裡曼最終下定了決心。
“授權。”馬庫斯說。
“構築期間,絕對的防禦。”
“禁軍的盾牆,隔絕一切。”
“灰騎士的聖言,壓製他們的靈魂。”
“以及,”馬庫斯看向基裡曼,“您,攝政王,作為最後的‘鎖’。”
基裡曼點點頭:“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