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設陣法,越權調取‘天缺’禁密。”
中年卜者手持玉兆,光幕的紅光映在他臉上。
“依據《玉兆安全法》第三十七條,就地格殺你們。”
他抬起下巴,“拿下!反抗者,死!”
八名執法卜者齊喝一聲,手中的能量長戟同時亮起,戟尖從不同方向對準了兩人。
青雀整個人都癱了。
完了,這下彆說工資,小命都要交代在這了。
都是他逼我的。
她下意識想開口求饒,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身上。
可話未出口,一個身影已經擋在了她身前。
穹沒有去看那些幾乎要貼上皮膚的戟尖,步伐平穩地上前一步,將瑟瑟發抖的青雀完全護在身後。
“你好。”
穹臉上掛著笑容,中年卜者卻無端感到一陣不安。
“我是列車的無名客,穹。”
穹的語氣平靜,“這位青雀小姐,是在幫我做一次緊急危害評估。”
“評估?”中年卜者把玉兆光幕幾乎懟到穹的臉上,滿臉譏諷。
他指著那台便攜窮觀陣下方,由因果律自動生成的那行批注。
“評估出‘起手十三張,張張是廢牌’?評估出‘摸牌必點炮,杠牌被搶杠’?你們用太卜司的最高算力,就在這搞封建迷信?”
青雀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哦,這個。”穹瞥了一眼光幕,“一個你們能理解的比喻而已。”
說完,他不再理會中年卜者,徑直走向那台仍在發出尖嘯的窮觀陣。
“站住!”
距離最近的一名執法卜者厲喝一聲,長戟的鋒刃直刺穹的咽喉!
穹腳步沒停,眼皮都沒抬一下。
那名執法卜者握著長戟的手臂灌鉛般沉重,肌肉僵硬,不聽使喚。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穹從戟尖旁走過,自己卻動彈不得。
穹來到窮觀陣前。
他的手指,乾淨而修長,在空中停頓了一瞬。
然後,指尖在空中劃過,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精準地切入了那片混亂的星圖數據流中。
轟——!!!
整台窮觀陣再度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無數數據流被撕碎,又以一種在場無人能理解的邏輯,被重新鍛造、組合。
“你們的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穹的聲音不大,卻壓過了所有的警報聲。
“你們在追逐‘人’的麻煩,追逐那些藥王秘傳信徒的情緒,但‘地’的麻煩,遠比人大。”
“我聽到了噪音,偏執,絕望,一場席卷全城的精神瘟疫。我想找到源頭,但它藏在所有人的心裡,無形無相。所以,我換了個問法。”
他的指尖在空中輕輕一點。
“如果一個地方,存在著‘信息殘響’,殘留著‘因果律的疤痕’。它就能讓所有概率都不可逆地滑向最差的結果,形成一個‘絕對厄運’的風水局……”
“這……這根本是歪理邪說!”中年卜者下意識地吼道。
“是嗎?”
穹的聲音落下。
“叮”的一聲脆響,所有的數據風暴戛然而止。
重組後的星圖上,所有駁雜的信息都已消失。
隻剩下一個。
一個在星圖中央,周圍所有光點都已熄滅的、純粹的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