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諾康尼限定版。”穹肯定地說,“獨一無二的戰損塗裝,你看,這上麵還有剛才那位女士高跟鞋踩過的印記,充滿了故事感。”
三月七捏著那個還帶著餘溫的金屬片,腦子一片空白。
她感覺自己的社交禮儀正在被反複碾壓,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隻彙成一句控訴的低吼:
“丹恒!你管管他啊!”
丹恒的背影愈發僵硬,他維持著研究壁畫的姿勢,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不認識他。”
“彆這樣,丹恒。你看,它很有收藏價值的。”
穹已經站直身體,拍了拍手,動作乾淨利落,仿佛剛剛完成了一項神聖的儀式。
他環顧四周,那些投來的異樣目光在他這裡自動過濾為“對未知事物的低等情緒反應”,與欣賞無異。
他甚至還朝著角落砂金的方向,露出了一個標準社交禮儀的微笑。
那個角落裡,砂金正端著酒杯,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穹,我們先去辦理入住。”
姬子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無可奈何的包容,強行給這尷尬的一幕畫上句號。
瓦爾特先生則推了推眼鏡,深邃的目光落在了穹剛剛“檢視”過的那個垃圾桶。
他很清楚,穹的行為絕非無的放矢。
每一次荒誕的舉動背後,都遵循著一種他們無法理解且高效的邏輯。
剛才,穹身上一閃而逝的那種絕對“寂靜”的排斥力場,連他都感到心悸。
在“家族”侍者恭敬而又帶著慌亂的引導下,眾人拿到了房卡。
三月七幾乎是搶過房卡逃進自己的房間,她決定立刻入夢,用數不清的甜點和美景來消融剛才的社死記憶。
丹恒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下,回頭看了穹一眼,語氣複雜:“你發現了什麼?”
“一個結構性漏洞。”
穹回答得輕描淡寫,晃了晃手裡的房卡,“一個正在執行‘毀滅’的令使。我給它的運行軌跡,打上了一個追蹤標記。”
他說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部的設計充滿夢幻色彩,中央是一個圓形、盛滿了溫暖金色液體的“入夢池”。
根據說明,隻要躺進去,放鬆精神,就能被“同諧”的歌聲引導,安然進入夢境。
穹走到入夢池邊,沒有絲毫要躺進去的意思。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水麵上。
“同諧……”
他低聲自語,語氣冷漠,“強製性的精神並聯,用最低效的方式共享情緒,用最冗餘的意念堆砌虛假的歡愉……真是個褻瀆的設計。”
在他的感知中,這池液體就是一個粗暴的意識連接協議端口。
它會溶解個體的精神防禦,將之軟化,再塑造成適合“黃金的時刻”這個大型幻境的標準化終端。
對馬庫斯而言,這比混沌的腐蝕更令他作嘔。
混沌追求的是變化與毀滅,而這裡,追求的是毫無個體意誌的“融合”。
“拒絕接入。”他冷冷地說道。
下一秒,他胸口的“世界之心”微微一亮。
一股幽藍色的源能順著他的手臂,沒入池水之中。
溫暖的金色液體瞬間沸騰。
“同諧”的命途之力察覺到了入侵,無數代表“和諧”、“共鳴”的柔和光帶浮現,試圖包裹、同化那股異種能量。
然而,穹的源能卻化作了億萬個幽藍色法則符文,對那些光帶發起了“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