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監牢!”
瓦爾特·楊怒吼,文明之杖杖首的微型黑洞光芒大盛。
他將自己的“理”推到極限,扭曲折疊了現實空間,數十道鎖鏈從虛無中探出,纏向穹失控的身體。
他要做的不是禁錮,而是放逐。
將穹所在的空間坐標,從星穹列車,從這個現實宇宙中,暫時剝離出去!
“雲吟法,滄浪滌塵!”
幾乎在同一時間,丹恒的身影與擊雲槍合二為一。
他再無保留,龍尊的水之力展開,化為一片蘊含“靜”與“流轉”真意的無波水幕。
這是淨化。
他要用雲吟法,洗去附著在同伴身上的血色汙穢。
鎮壓與淨化,列車上最頂尖的兩位戰力同時祭出了最強手段。
被血色意誌侵占的軀體,緩緩抬起了頭。
那猩紅的眼瞳裡,沒有情感,隻有吞噬一切的原始本能。
它看向那些由法則構築的囚籠和水幕,困惑地歪了歪頭。
“……結構……錯誤……”
一個由億萬聲音重疊的嘶語,直接在眾人腦中響起。
下一個瞬間。
“汙染,開始。”
嗤——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響起。
纏繞在穹身上的重力鎖鏈,其凝實的表麵,竟憑空“生長”出一層暗紅濕滑的菌毯。
菌毯上,無數隻猩紅的獨眼猛然睜開,粘稠的血肉觸須瘋狂蠕動,反過來死死纏住鎖鏈本身,貪婪地吮吸著其中蘊含的“理之權能”。
“噗!”
瓦爾特胸口一悶,身體晃了一下。
他與“理之律者”核心的鏈接,正被原始野蠻的生物法則強行侵蝕、感染。
構成鎖鏈的“引力”概念,正在被曲解。
“我的‘引力’……正在‘增殖’?!”
瓦爾特驚駭地出聲,他的力量即將失控,那些被汙染的鎖鏈竟開始自我複製,分裂出更多帶著粘液和血肉的醜陋觸手,從四麵八方勒向他自己。
與此同時,那片淨化的滄浪水幕,也開始“沸騰”起來。
無數血色的孢子從穹的體表滲出,純淨的水元素,在短短一秒內變得渾濁、粘稠,散發出濃鬱的血腥與腐臭。
更恐怖的是,畸形的生命正在其中翻滾成型。
一條條長著幾丁質外殼、遍布倒鉤與口器的怪物,從粘稠的血水中破出,發出刺耳的嘶鳴,調轉方向,朝丹恒撲去。
“噗——!”
法則被汙染反噬,丹恒與瓦爾特同時噴出一口老血,倒飛出去,重重砸在車廂牆壁上。
短短數秒。
整個觀景車廂,已經變成了泰倫蟲族的巢穴。
暗紅色的菌毯覆蓋了每一寸地板,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
堅固的合金牆壁上“長”出了一個個搏動不休的肉瘤,整座列車都在被活活吞噬。
那個立於巢穴中心的“神”,緩緩轉過身。
它的目光開始鎖定控製台前,那個手指僵硬、忘記了呼吸的紅發女人。
“熱能……優質養料……”
它抬起手,掌心對準了姬子。
一團由血肉、筋膜和跳動血管構成的能量球,開始在它掌心彙聚、蠕動,散發出足以熔化一切的高溫。
完了。
姬子的腦海一片空白。
星穹列車,她的家,她的全部……就要在這裡終結與毀滅。
但一道粉色身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
她張開雙臂,用那顫抖的身體,擋在了姬子和重傷的同伴身前。
是三月七。
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恐懼讓她的牙齒都在“咯咯”作響,雙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但她仍然沒有後退。
她盯著穹,盯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用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那隻彙聚著毀滅的手,停在了少女粉色發絲麵前。
那足以熔化星辰的能量,違背了“吞噬”的本能,竟在那裡凝滯、顫抖。
灼熱的氣流吹起了三月七額前的發絲。
【威脅評估:低。】
【行為邏輯分析:無意義的自我犧牲行為,嚴重違反生存第一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