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
“屍體澱粉。”
啪嗒。
一聲清脆的金屬與陶瓷碰撞的聲響。
是瓦爾特手中的叉子，掉在了餐盤上。
丹恒握著水杯的手一頓，杯中水麵蕩起一圈漣漪。
三月七茫然地抬起頭，看看穹，又看看其他人臉上僵硬的表情。
“屍體……澱粉？穹，那是什麼？”
“嗯？”穹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一段段記憶碎片在馬庫斯的意識中閃過。
巢都最底層的巨大工廠，轟鳴的機器，傳送帶上灰白色的有機物塊，被轉化成維持帝國運轉的基礎口糧。
高效，冰冷，帶著絕望的氣味。
“沒什麼。”
穹立刻搖了搖頭。
“就是……以前在一本……一本很無聊的廢土小說裡看到的詞。”
“我瞎說的，哈哈，瞎說的。”
沒有人笑。
車廂裡，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他，那些混雜著驚駭、擔憂與探究的注視，讓他渾身難受。
謊言，是低效且極易被拆穿的社交行為。
馬庫斯冰冷的意識給出了評價。
但穹的本能，卻讓他選擇了這種最“低效”的方式。
與此同時——
【叮！檢測到宿主完成一次高難度概念獵殺，正在結算獎勵……】
【恭喜宿主補全部分‘世界之心’，進度20……】
【叮！觸發千萬分之一暴擊！根源追溯啟動……】
【正在鏈接……40k宇宙數據……】
穹的身體僵了一下。
又來了。
【恭喜宿主！獲得40k宇宙遺物——【死亡守望戰鬥手冊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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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守望戰鬥手冊殘篇）】：記錄了帝國最精銳的異形獵殺者“死亡守望”部分戰術思想與條例的記憶碎片。包含：異端識彆準則、淨化優先序列、以及……麵對未知異形時的最終處理預案。
一股冰冷、血腥，滿是鐵與火的知識，強行衝進穹的腦海。
【條例774號：當遭遇無法理解、無法戰勝、且具有高度精神汙染或模因效應之異形存在時，最佳策略並非對抗，而是立即呼叫軌道艦隊，執行……】
穹的身體猛地向後一仰。
【……滅絕令。】
將整個星球，連同其上的一切生命、物質、甚至存在過的痕跡，用軌道轟炸與病毒徹底焚燒、清洗，直至歸於絕對的虛無。
這是帝國給予審判庭的最高權限。
也是他，馬庫斯……曾經簽署過無數次的裁決指令。
“穹？你怎麼了？”
三月七擔憂的聲音，將他從那片燃燒的星海記憶中拽了回來。
“你的臉色……好難看。”
穹回過神，發現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擔憂地看著他。
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攥成拳。
“我沒事。”
他鬆開拳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就是……吃得有點撐。”
“我……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他倉促轉身，快步離開了觀景車廂。
三月七看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又低頭看向自己掌心那枚“漂亮”的結晶。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到結晶內部的光芒閃爍了一下。
然後熄滅。
隻留下一片刺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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