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笑了。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三月七的後背。
“彆哭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
不是百奇。
是一個毛茸茸的、黃色的、看起來有點呆的布偶狗。
“你看，我給你帶了個新布偶。”
三月七的哭聲一頓。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抽噎著，鼻尖通紅。
她盯著那個布偶，看了足足三秒。
“……好醜。”
“嗯。”穹認真地點了點頭，“但它很可愛哦。”
“噗嗤。”
三月七終於被他這認真的樣子逗笑了，眼淚還掛在臉上，笑容卻已經綻開。
她鬆開抱著穹的手，一把搶過那個布偶，在手裡捏了捏。
“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原諒你這個宇宙第一無敵究極大笨蛋好了！”
她說著，卻還是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在穹的胸口又捶了一下。
不疼。
穹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那一瞬間有些恍惚。
仿佛穿透了時空。
他“看”到了。
……
一顆蔚藍色的星球，正在煥發生機。
泰拉。
宏偉的聖殿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俯瞰著星圖。
他的麵容堅毅，金色的短發如同獅鬃。
羅伯特·基裡曼正在向王座上的存在彙報。
在他的周圍，是許多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他們曾是最璀璨的星辰，如今在這個被重塑的世界裡，又獲得了新生。
“父親。”基裡曼聲音沉穩而有力，“我們的艦隊已經準備就緒。”
“人類的星際時代，將由我們開啟。”
“我們將衝出搖籃，走向無儘的星海。”
在他的身後，議會的眾人紛紛響應。
希望，如同晨曦，照亮了這片宇宙。
而在聖殿不起眼的角落裡。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有著一頭紫色長發的女人，靠在廊柱上，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馬庫斯。”
卡芙卡輕聲低語，一縷精神悄然融入這個新生的宇宙。
“這個家，我得幫你看著。”
……
意識繼續下沉。
穿過現實，穿過新生的宇宙，來到一片“概念”之海。
這裡是亞空間的深處。
也是馬庫斯神性的核心。
一個巨大的，由無數符文和光路構成的“超級源能淨化引擎”，正在緩緩運轉。
它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將所有彙入亞空間的各種情緒——恐懼、憎恨、絕望等等——儘數焚燒、提純。
然後，再將提純後的能量，反哺給整個宇宙。
引擎的核心處，一個模糊的意識浮現出來。
那是曾經的金手指，尤格·索托斯的投影。
【阿撒托斯……】
它的聲音在概念之海中回響。
【你不應該自甘墮落。】
【快醒來帶領我們，去征服所有的世界，去抵達那終極的王座。】
幽藍色的神性隨後浮現。
那是屬於馬庫斯的意誌。
他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引擎核心。
“混沌已經被我封印，黑山羊也被矯正為生命。”
“你若不想被磨滅意誌，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做好這個超級引擎。”
【……】
“做不做阿撒托斯，對我來說，沒有陪伴家人重要。”
話音落下。
幽藍色的神性隱去，融入了穹的靈魂深處，再無聲息。
……
“穹？穹？”
三月七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剛才好像走神了。
“怎麼了？”他問。
“你剛剛……在發呆。”三月七有點擔心地看著他，“是不是又累了？”
“沒有。”
穹搖了搖頭，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從靈魂深處傳來。
那些沉重的過去，那些背負的使命，都隨著40k宇宙的新生煙消雲散。
他現在隻是穹。
星穹列車的開拓者。
一個喜歡翻垃圾桶的無名客。
“好了，”姬子端著咖啡，坐在了沙發上，打破了這溫馨的寧靜，“既然我們的英雄回來了，那麼……”
她看向穹，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下一站，去哪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穹的身上。
穹轉過身，看向觀景車廂外那片無垠的星海。
一顆顆星球，如恒河沙數，在虛數之樹的枝乾上閃爍著。
每一顆，都代表著一種可能。
每一片星域，都等待著開拓的足跡。
宇宙是如此的廣袤。
隻要開拓還在繼續，宇宙就會不斷地生長。
人類的足跡，就能不斷地向外延伸，直到那遙遠的、不可知的儘頭。
穹的嘴角，笑意越來越大。
他抬起手，指向窗外那片深邃而又璀璨的未來。
“去開拓。”
“去開拓一個，沒有終點的未來。”
列車，再次啟動。
載著歡笑，載著希望，向著那片無儘的星空，向著那無儘的未來駛去。
帕姆從駕駛室探出頭來，揮舞著小爪子。
“下一站，前方，出發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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