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軍倒是和兩人聊開了，他本身性格就大大咧咧，雖然與這兩小孩敏感纖弱不同，但也意外的相處融洽，特彆是在一個麵包打開了話匣子之後，三人間像是建立起了一種無障礙交流通道。
兄弟倆看到他懷裡的火火，羨慕都刻在了眼膜裡。
特彆是知道他和洛桑同為禦獸師，除了羨慕眼裡和不可思議。
連中、上星域都對禦獸師都如此稀少，更彆提眼下的下星域了。
他們眼裡帶著天然的崇敬。
連走了一個多小時方才到了人能居住的地方，洛桑眼瞧著他們走入的巷道，又窄又擁擠，兄弟倆回來，好些人聽到動靜，從四四方方的窗口探出頭來，想要看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收獲。
眼裡沒有近鄰歸來的喜悅之色，剩下的隻有麻木，還有些夾雜著不懷好意。
這裡已經無限接近黑汙染區域，在這裡居住的人精神麵貌都不好，生活的困頓和身體的疲憊，讓這些人大多失去了活力。
迎麵走來了兩人，肩頭扛著一卷草席，一具屍體裹挾在裡麵，隻有黑壓壓的發絲露了點出來。
即便沒有仔細看，也知道兩人肩上扛著的屍體是一具青年男屍。
探究的眼神見到屍體卻分外麻木，好似這一幕早就習以為常，已經引不起任何的波動。
那具屍體被抬到離這裡不遠的棚戶，裡麵哀泣聲不絕於耳。
阿武和阿元停在那家門口，鞠了個躬便朝巷道更深處去了。
餘軍不忍，他剛剛站在門口看到了那個哀泣的父親，腿是斷的，花白的發絲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顯得異常淩亂，身上的衣物也是鬆鬆垮垮邋遢地搭在身上，孩子的死讓他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生存的希望，他在哭，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了，眼裡的淚止不住地流，但眼神除了空洞還是空洞。
還沒走遠，身後砰的一聲響。
聲音不大，甚至有點悶。
阿武臉色一變，“不好，阿城叔叔！”
餘軍和阿武瞬間就朝著剛剛路過的那處門口跑去，那名邋遢的大叔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倒在了自己孩子屍身旁邊。
他並沒有給自己留一口喘息的機會，他極力追求的就隻剩下死了。
餘軍指腹輕探，已經失去了呼吸。
洛桑並沒有跟著去，那兩個抬屍體的年輕人，赤膊短袖，眼裡藏不住的感同身受。
誰都沒想到阿城叔如此決絕，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何嘗不是唯一的出路。
洛桑出現的時候，那搬抬屍體的人還沒有走遠，蹲在那裡，拿著臟兮兮不知道從哪裡摳出來的草杆子在地上指指畫畫。
“湊個錢將兩人燒了吧。”那名在地麵作畫的青年對著另一名說道。
“你瘋了嗎？咱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還去管死了的人？”
這裡的火葬場算得上比較炙手可熱的行業，一般稍微有點簿資的，怕自己的死後屍骨不存，都會私下攢點身後錢。
“虎子應該自己攢了，咱們要不去找找。”青年神色微動，虎子在拳場前麵打贏過兩局，應該攢了點錢，他眼裡露出些垂涎之意。
“那些錢你不要動。”他將草杆子扔在地上，“當年是虎子救了我們兄弟倆，你要是擅自動手，彆怪我以後不認兄弟。”
這裡很多人都是湊合在一起過的，說話的這兩位便是，也沒什麼血緣關係，不過是遇到了，每日乾著一樣的事，一來二去便湊成一堆過日子了。
身後的青年不屑地瞥眼，顯然對他的威脅並不放在心上。
“聊得開心，介意加我一個嗎？”洛桑悄然無聲出現在他們身後，駭得兩人齊齊轉身。
剛剛想占了那死人財的青年，身子一晃，便倒在了一旁，被另一人慌忙把住身子。
“你是誰？想乾什麼？”
他們今天也算是賺了一點阿虎的賣命錢，跟他對打的是早就名聲在外的野哥，虎子什麼實力他們能不知道，死路一條，他們將身上值錢的都買了野哥贏，也將將贏回來小半個月的生活費。
本錢就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