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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天都黑了啊……也是,不小心睡過去了,在水底睡覺感覺還不錯?”
海拉喃喃著。
山洞的陰影如同巨獸的咽喉,將最後一絲月光吞噬殆儘。
海拉的身影從那片深邃的黑暗中緩緩步出,月光瞬間為她鍍上了一層清冷而聖潔的銀輝。
她赤著的雙足踏在濕潤的苔蘚上,悄無聲息。
她的目光落在洞口不遠處那道靜立的身影上——昆圖斯。
他依舊保持著那個等待的姿勢。
“你怎麼還在?”
海拉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昆圖斯聞聲,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恭敬的笑。
“我自然是在等待您,大人。”
他的聲音沉穩,但眼神卻無法控製地飄向了海拉的肩膀。
在那裡,一小塊幽藍色的結晶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更詭異的是,結晶的表麵,雕刻著無數個細微到幾乎無法辨認的、慘白的笑臉,它們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世間的一切。
“以及……”昆圖斯的聲音微微一頓,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您身上為什麼會有這個……它看起來……太像源石了,卻又截然不同。”
海拉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結晶。
她的眼神中沒有驚訝,隻有一種近乎於漠然的平靜。
她思索了片刻,仿佛在回憶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然後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遙遠的回響:
“這個東西……嚴格來說不算是源石了。它曾經是,但現在的它更像是我的身體組織的一部分,是我力量的載體之一……”
她的話語輕描淡寫,卻讓昆圖斯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他無法想象,他們試過,將這片大地上的詛咒與深海獵人結合,但僅有一個例外……
“你的目標是……?”
海拉再次開口,將話題轉回。
她微微歪了歪頭,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她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多了一絲純粹的好奇。
她似乎真的對這個執著等待自己的凡人產生了興趣。
昆圖斯沒有絲毫猶豫,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刻入靈魂的信仰:“回歸大群。”
這四個字,他說得鏗鏘有力,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向往。
海拉點了點頭,仿佛這個答案在她的預料之中。
“這樣啊……”
她輕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
隨即,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片刻後便是那黑色為底上方覆蓋幽藍色鱗片的身體組織覆蓋在其上。
在昆圖斯驚愕的目光中,她沒有任何猶豫,用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手臂。
沒有血液流出,隻有一小塊帶著幽藍色鱗片的黑色組織,如同成熟的果實般,被她輕易地“切”了下來。
她將這塊組織輕輕一拋,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地落在了昆圖斯胸前的衣服上,發出一聲輕微的“啪嗒”聲。
昆圖斯下意識地接住這塊滾燙的組織,它入手冰涼,卻仿佛蘊含著生命的脈動。
他看著這塊與自己生命體征截然不同的東西,滿臉的疑惑:“這是……?”
“我的身體組織……”海拉的聲音將他從迷茫中拉回,“用手碰一下吧。”
昆圖斯看著她平靜的眼神,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組織,儘管心中充滿了不安,但他對眼前這位存在的好奇與信任壓倒了恐懼。
他最終伸出了手指,輕輕觸碰了那塊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