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失去知覺的居民,他們像被風暴折斷的蘆葦,安靜地躺著。
她麵無表情地拎起在地上隻放了一秒的箱子,金屬箱角磕在石板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嗒”。
“……你、你好。”
一個顫抖的女聲響起,打破了死寂。
一個年輕的女性居民靠在牆邊,瑟瑟發抖。
斯卡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平靜如古井。
“嗯?還有一個。”
“彆,彆動手……”女性居民連連後退,雙手護在胸前,“我和他們不大一樣。我知道你是好的。”
斯卡蒂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隻是跟著長凳來這裡。”
角落裡,一個幼童嗚咽著:“嗚,嗚嗚……木框,木框……”
“他跑,我跟著。”
斯卡蒂的聲音沒有起伏。
“你對我們沒有惡意。”
女性居民鼓起勇氣,直視著斯卡蒂的眼睛。
“隻要他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斯卡蒂的目光轉向那個幼童。
“咦?”女性居民愣了一下,隨即看向那個孩子,“長、長凳……你拿了什麼?”
“亮亮……亮亮……硬……痛痛……”
幼童含糊不清地哭喊著,小手裡死死攥著一個東西。
“這個不能吃呀!快,快從嘴裡拿出來!”
女性居民驚叫著衝過去,那是一條沾滿口水的項鏈,正被孩子緊緊咬著。
“抱歉,長凳看到沒見過的東西就想用手拿。他不懂這東西他不該拿。”
女性居民滿臉歉意地遞向斯卡蒂。
斯卡蒂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接過項鏈。
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她看了一眼上麵粘著的口水,又瞥了一眼自己乾淨的手指。
“拿回來就行。”
她淡淡地說,仿佛那點汙穢無足輕重。
“這裡不常見陌生麵孔。你是從外麵來的麼?”
女性居民好奇地打量著她。
“我從其他伊比利亞城市來的。”斯卡蒂回答著。
“我很少見到彆的地方來的人。你這身衣服……也很奇怪。我從沒見過這種料子。外麵的人都穿成這樣麼?”
“流浪歌手才這麼穿。”
“流浪……歌手?”女性居民歪著頭,重複著這個詞,“我聽到你對鐵皮他們說了,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像我這樣到處走,偶爾停下來,彈彈琴,唱唱歌。”
“這箱子裡呢,裝的是什麼?”
“薩克斯。”
“薩克斯是什麼?”
“樂器。”
“你真的是個流浪歌手?”女性居民半信半疑。
“嗯。”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呢?唱歌嗎?”
“我是來找人的。”
“那個人是誰?也是一位流浪歌手麼?”
“是的。她是我的夥伴,我們是同僚還有……我的一位後輩。”
“她們也來了鹽風城?”
“對。你見過她麼?”
“你還沒說她長什麼樣子呢……算啦!我剛才也說過了,像你這樣的人,我以前從來沒見過。”
斯卡蒂的耐心似乎到了極限。
“我去問其他人。你能帶路嗎?”
“帶路?那個陷阱……是我做的。我以為你知道。”
“無所謂。”
“你不怪我?我還以為你至少會……也教訓我一下。”
“走吧。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