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為首的軍官在看見那身影後警惕的詢問著,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但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塔露拉緩緩抬起頭,她的眼神平靜。
“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嘈雜,“東方。”
“東方?”那疤臉隊員皺起眉頭,顯然對這個回答不以為然,“說什麼東西,你,身上……你也是感染者?”
塔露拉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微微頷首,承認道:“是。”
短暫的沉默在空氣中凝固。糾察隊員們交換著不安的眼神,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感染者,尤其是在這種混亂時期,身份往往意味著危險。
“我能思想,也能說話。”塔露拉補充道,語氣依舊平淡,“我們感染者,和你們一樣,有生有死。但這生死的權利,為什麼要由你來,或者像你背後所代表的那些人,來決定?”
“放肆!”疤臉隊員怒吼起來,“這是什麼歪理!我們是奉命維持秩序,清除威脅!”
“秩序?”塔露拉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沒有多少溫度,“如果你們能給我們一個體麵的地方,讓我們像所有人一樣,平靜地走到生命的儘頭,而不是像牲口一樣被圈養、被驅趕、被處決,我們之中,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憤怒的種子生根發芽……”
她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掃過麵前每一個感染者。
“但是,感染者兄弟,”她轉向其中一名感染者,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而有力,“你抬起頭來看看!仔細看看他的眼神,那裡麵除了警惕和厭惡還有什麼是?看看他的嘴,說出的話永遠是命令和嗬斥!再看看他假意示好的笑,那笑容背後,是對你命運的絕對掌控!”
塔露拉向前逼近一步,壓迫感瞬間增強。
“他們想決定我們怎麼死,他們想徹底操控我們的一切,從思想到身體,再到我們呼吸的每一寸空氣。也許他們眼裡,我們的命不值幾個錢,如同草芥。但你告訴我,你,就值一枚金幣嗎?”
其中的年輕隊員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
塔露拉繼續逼問,語氣像冰冷的鐵錘,“想想吧!在‘他們’過去的暴行裡,什麼時候因為誰態度好就放過誰了?什麼時候因為誰做得‘對’就讓他活下來了?”
“沒有!”塔露拉替他們回答,“他們以前讓你們活著,僅僅是因為你們還有‘油水’可榨!你們能賣命,能替他們乾臟活累活,能給他們創造價值!當有一天,你們窮得叮當響,連一片土地都失去了,當你們徹底變成累贅,他們就會像甩掉破鞋一樣,把你們一腳踢開!在城市裡,一個身份低賤的感染者,連活下去的基本權利都沒有,更彆提尊嚴!”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信念:“我們感染者,如何生,如何死,應該由我們自己決定!而不是跪著,乞求那些踩在我們頭上的‘人’,給我們一個體麵的死法!”
空氣仿佛被點燃了,糾察隊員們臉上寫滿了震驚、憤怒。
“你……”年輕隊員嘴唇哆嗦著,眼神複雜地看著塔露拉,“你……究竟是誰?敢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疤臉隊員猛地拔出腰間的短棍,怒吼道:“混賬東西!你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以皇帝的名義!居然用這些歪理邪說蠱惑他的子民,我們這就處死你!”
塔露拉迎著武器揮來的方向,眼神沒有絲毫退縮。
“對於我的兄弟們,”她緩緩說道,聲音在空氣裡回蕩,“名字並不重要,你們想怎麼叫我都可以。如果非要叫名字,你們可以叫我塔露拉。”
她的目光轉向疤臉隊員和其他人,眼神冰冷而銳利:“但對於你們,我的敵人,我的名字,並不重要,你們也不需要知道。”
話音未落,一個清冷、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從側後方插入:“哈啊……我不喜歡廢話……也不擅長演講……雖然有個家夥挺擅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