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她不想回來,因為要麵對太多人太多事了。
而且就算是她再有本事,現在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很多事情的主動權,並不在她手上。
“我還沒想好,謝先生。”季晚話還沒說完呢,一抬頭,對上一雙審視的眸子後,竟然下意識就改口道:“九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對於季晚的識相,謝時宴很滿意。
“你可以全權委托給一位律師,這樣就不需要你來回跑了。而且,還有一件事你要考慮清楚,就是如果對方想要找你簽諒解書,你會簽嗎?”
“當然不會!”
季晚說的很乾脆。
但是謝時宴卻幽幽地提醒了一句:“方秀梅畢竟是季鋒的母親,如果季鋒來求你呢?”
季晚一時間噎住,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她還是很堅持:“不會!她是個罪人!如果不是因為我有爺爺奶奶疼,可能根本就活不到現在。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幸運,就忽略掉方秀梅的罪孽。更何況,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否還活著?
如果他們因為當年的丟失孩子而陷入自責、悲痛之中的話,那給他們造成的這些傷害,我又有什麼資格去選擇原諒呢?”
這話說得很誠懇,也很有道理。
說實話,謝時宴很佩服她。
才十八歲的一個小姑娘,就能有如此清晰的認知與邏輯思維,很難得。
她說的對,憑什麼要選擇原諒呢?
真正的苦主是季晚,還有季晚的親生父母,方秀梅不配得到原諒。
謝時宴把一張名片遞過去。
“這是老周推薦的一位律師,很有名,而且聽說是一位很正義的律師,你可以找他聊聊。”
“好,謝謝九哥。”
季晚發現,多喊幾次,好像就能適應了。
其實現在不好受的人很多,季衡就一連幾天都很難入睡。
他疼愛了多年的閨女,竟然根本就不是他和方秀梅的孩子,這讓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現在回想起來,季衡才發現處處都透著疑點。
比如說,明明方秀梅在家裡閒著沒事兒乾,卻非說自己看不了孩子,一定要送到鄉下去。
還有,季衡也不止一次地看到方秀梅打季晚,雖說他都會上去攔著,但是他看不到的時候呢?
而且,平時家裡但凡是有什麼好吃的,一定都是要先緊著方嬌嬌和季鋒吃,季晚永遠都是撿最後剩下的才能吃。
……
越想,季衡越覺得對不起季晚。
明明總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女兒,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自己忽略了太多。
季衡的工作原本就忙,有時候需要出差,可能一走就是半月二十天的,也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時候,季晚到底都經曆了什麼。
季鋒小時候還是知道護著季晚的,但是長大以後,這孩子就越來越自私,而且也經常不著家。
季衡越想越覺得他虧欠了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