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摩沙看了好一會兒天空，銀色光片已經東沉，而來自白天的金色光片卻正在緩緩東升。
金芒與銀芒交融，又受到大氣魔力流等諸多影響，散發出漸變的暗色彩芒。
“木哥，你說，是不是‘人’沒有欲望，或者控製自己的欲望，才會更有利於未來的發展？”
袈摩沙眼神有些迷離的開口道，語氣前所未有的虛浮，就跟他快要餓死被黎木撿到時差不多。
黎木的土偶緩緩蠕動，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裡，似乎真的有眼球看著袈摩沙一般。
片刻，土偶繼續發出有些低沉的聲音：
“你知道的，我有著通曉萬物的能力。而過去，我記得有一次，誤打誤撞了解到了一個奇特國度的信息。”
“這國家非常強大，各項技術非常發達，甚至超越了馬文。他們的子民似乎被稱為奧術人。”
“而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卻把欲望的複雜豐富程度，定為對一個國家強度的基礎衡量標準之一，你覺得是為什麼？”
袈摩沙聽著這話，若有所思：“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就像我過去。隻想著活下去，活下去。可現在，我想要變得更強，想要族民過得幸福，想要吃好吃的，想要...隨著部落的進一步發展，我發現，還有音樂、還有錢...欲望好像一棵樹一樣，也在長大，長出各種細小的樹枝...”
袈摩沙滔滔不絕的念叨著。
可當念叨到這裡時，卻又戛然而止。
“可，短時間的欲望爆發，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木哥，我覺得，欲望這個東西，還是要控製！”
聽到這裡，黎木則微笑了起來：“你能想通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本以為話到這裡就結束了。
可沒想到，黎木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誕生‘控製欲望’這種想法？是不是也遵從於某種想法，來達成某種期望或者目的？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欲望？”
“這...”
袈摩沙剛覺得似乎要觸碰到什麼，卻又被黎木這句話給講懵了。
“欲望這兩個字，也不過隻是兩個簡單的字罷了。它本質的麵貌，還是我們對於自然地一種邏輯認識，當然這句話本身還可以繼續下去，不過那太麻煩了。”
“不過，至少，在我的認識中。它沒有什麼控製不控製，禁止不禁止的。你要認識清楚，你要控製的是欲望本身，是這樣一種邏輯，還是說，要控製的是欲望的應用，這樣的一種邏輯。”
“欲望這個東西幾乎不可控。但卻可以通過環境影響，來改變不同欲望的占比與邏輯應用。就像我現在這段話，就是一種對你‘環境’的影響。”
黎木淡然一笑，泥身躺倒了下去，看著逐漸明亮的天際：
“當然，影響也是相互的就是了...而且，說不得我現在對你說話這番話，也是受了各種影響才來...而影響，為了方便辨彆和認識，我又將它做了深度上的劃分，由此又有...”
袈摩沙看著黎木的土偶滔滔不絕，似乎知道了什麼，似乎有什麼都沒弄明白。
隻是安靜做了許久，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木哥，謝謝你...你的欲望，你的影響...你的你...”
黎木被袈摩沙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整的有點麻麻的，哪怕隔著土偶，隔著數百公裡。
不過，黎木還是感到了某種久違的說不上來的情緒。
“累了，我睡了，你注意身體...”
扭曲著土臉，淡淡留下一句，便撤了法術。
袈摩沙則看著遠處已經亮起來的天空，緩緩站起身子，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