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凍對話
"他的瞳孔在收縮。"
林夏的指尖懸在緊急製動按鈕上,玻璃培養艙裡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淡金色的虹膜掃過實驗室,最後定格在她胸前的蘇魯錠徽章上,乾裂的嘴唇吐出沙啞的蒙古語:"斡難河的水,還在流嗎?"
巴圖的手按在培養艙的合金鎖扣上,骨笛裡的神經毒素注射器已經激活。他盯著男人鎖骨處的彎刀胎記——比自己的更清晰,邊緣泛著基因編輯特有的熒光:"2180年,這裡是"星塵七號"太空站。你已經被冷凍了800年。"
男人突然劇烈掙紮,培養液在艙內翻湧成旋渦。林夏的全息平板彈出警告:"基因序列匹配度99.7,確認為成吉思汗染色體片段克隆體。但激活代碼顯示...是人為喚醒。"她突然轉向巴圖,瞳孔因震驚而放大,"是你祖父的權限密鑰。"
培養艙的觀察窗被男人的手掌覆蓋,那裡的皮膚正在迅速老化,又在三秒內恢複彈性。巴圖注意到他指甲縫裡的沙礫——那是隻有地球蒙古高原才有的石英砂,絕不可能出現在太空站的無菌環境裡:"你不是剛蘇醒。"
男人的嘴唇彎起詭異的弧度,胎記突然滲出金色液體:"我是孛兒隻斤·鐵木真,黃金家族第300代直係克隆體。"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洪亮,像有無數人在同步發聲,"根據《大劄撒》,現在該由我接管人類聯邦。"
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林夏調出監控錄像,三天前的維修通道裡,個穿防護服的身影用激光切開了培養艙的溫控裝置——那人的步態特征,與巴圖祖父三十年前的影像完全吻合。
法庭上的青銅鼎
聯合國星際法庭的穹頂是塊巨大的舷窗,地球在下方旋轉成藍色的弧。
克隆體穿著量身定製的鎏金盔甲,坐在由三十六個機械怯薛抬著的青銅王座上。他的律師團隊展開全息投影,展示著八白室遺址的ct掃描圖:"石基下的基因庫明確記載,每代黃金家族繼承人都需保存染色體樣本。我的當事人,是唯一完整激活的克隆體。"
巴圖站在被告席旁,後頸的烙印因憤怒而發燙。林夏將《大劄撒》的數字版投射到法庭中央,用激光筆圈出第七卷:"這裡寫著"非自然傳承者,不得稱汗"。克隆技術在十三世紀屬於"黑巫術",恰恰是法典禁止的。"
克隆體突然起身,盔甲的金屬片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他走到法庭中央的全息沙盤前,指尖劃過虛擬的歐亞大陸:"當我在培養艙裡沉睡時,你們用基因編輯創造了機械怯薛,用算法分割了我的草原。現在卻說"自然傳承"?"
旁聽席突然騷動。星際財閥的代表們舉起支持牌,他們的虛擬標識在穹頂組成元啟集團的ogo——趙元昊的全息影像出現在二樓包廂,他舉杯向克隆體致意,杯中的液體泛著與胎記相同的金色。
"反對!"巴圖扯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胎記,"真正的黃金家族後裔,都有"活態基因標記"。"他激活手腕上的檢測儀,胎記發出的生物光在沙盤上投射出完整的星圖,"這是隨環境進化的標記,克隆體的基因是死的。"
克隆體的律師突然播放段錄音,那是巴圖祖父的聲音,蒼老卻清晰:"若有天黃金家族血脈斷絕,允許啟動克隆預案..."錄音突然中斷,隻剩下刺耳的電流聲。林夏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段音頻的頻譜分析顯示,有三秒的關鍵內容被刻意抹去。
休庭時,克隆體的侍官送來青銅酒壺。巴圖接過的瞬間,壺底的微型傳感器刺入掌心,段加密信息流入他的神經接口:"太空站的氧氣循環係統裡,有八白室的土壤樣本。"發送者的標識,是個正在流淚的狼頭。
培養艙裡的記憶
"他的基因鏈有斷點。"
林夏將克隆體的染色體圖譜放大,那些閃爍的紅色節點組成奇怪的圖案。巴圖突然想起祖父書房裡的星圖,連忙調出比對——兩者的吻合度超過90:"是暗物質礦區的坐標!"
太空站的氧氣突然變得稀薄。克隆體的機械怯薛正在封鎖所有通道,他們的光學鏡頭閃爍著與趙元昊相同的紅光。巴圖拽著林夏鑽進通風管道,聽見外麵傳來金屬撕裂聲——那些ai正在破壞生命維持係統。
"祖父為什麼要喚醒他?"林夏的義體在爬動時擦出火花,"這段基因樣本明明是我們故意留在八白室的誘餌。"
通風口的柵欄突然被激光切開。巴圖舉起骨笛對準外麵,卻看見張熟悉的臉——是機械怯薛的領頭ai,它的肩甲裂開道縫,露出裡麵的生物芯片:"保存著你祖父的最後指令。"
芯片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裡,巴圖的祖父躺在病床上,手裡攥著塊沾血的紗布:"克隆體的基因裡藏著反物質的穩定公式。當年我參與基因測序時,發現成吉思汗的染色體能與暗物質產生共振...這才是元啟集團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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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艙室的門被撞開時,克隆體正站在中央的控製台前。他的手掌按在屏幕上,那些紅色的基因斷點正在重組,形成流動的暗物質公式。趙元昊的全息影像在他身後鼓掌:"800年了,終於有人能解開這個宇宙級的保險櫃。"
"你以為我真的想當可汗?"克隆體突然轉身,臉上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的金屬骨架,"每個細胞都在尖叫——我隻是你們用來解鎖反物質的鑰匙。"
巴圖這才看清真相。克隆體的胸腔裡,嵌著塊半透明的反物質容器,那些金色液體其實是冷卻劑。祖父留下的狼頭標識突然在容器上亮起,與巴圖後頸的烙印產生共鳴——這才是真正的"活態標記",能觸發基因自毀程序。
基因叛亂
"啟動"星葬協議"。"
巴圖吹響骨笛,機械怯薛突然轉向,用離子炮對準趙元昊的全息投影。克隆體胸腔裡的容器開始發燙,暗物質公式在屏幕上扭曲成蒙古文的"共生"二字。林夏的義體刺入控製台,將《大劄撒》的代碼注入克隆體的基因鏈:"這是你應得的自由。"
克隆體的金屬骨架開始發光,那些基因斷點突然連成鎖鏈,將暗物質容器包裹成繭。他看著巴圖鎖骨處的胎記,突然露出釋然的微笑:"原來我不是傳承,是警示。"當繭體升向穹頂,他的聲音在整個太空站回蕩,"告訴所有想當可汗的人——草原不屬於墓碑。"
反物質爆炸的白光中,巴圖看見克隆體的碎片正在重組,化作無數金色的粒子融入太空。趙元昊的全息影像在衝擊波中潰散,最後留下的隻有段亂碼,被林夏的義體捕捉到——那是元啟集團的反物質開采計劃,目標直指火星的新斡難河。
聯合國法庭的判決在三天後送達。全息文件上的燙金大字寫著:"承認黃金家族基因的文化象征意義,但否決任何基於基因的統治權主張。"巴圖撫摸著文件末尾的狼頭印章,那是祖父擔任星際法官時設計的,此刻正在微微發燙。
林夏的實驗室裡,培養艙的基座上還殘留著金色液體。她用顯微鏡觀察那些液體,發現裡麵漂浮著微小的星圖——與火星暗物質礦區的分布完全致。巴圖突然想起克隆體最後的話,那些蒙古文"共生",或許不隻是代碼。
太空站的新石碑
機械怯薛在太空站的廣場上豎起新的石碑。
上麵沒有刻字,隻有塊透明的基因晶體,封存著巴圖和克隆體的混合dna。林夏的義體輕輕觸碰晶體,裡麵的基因鏈突然展開,在空氣中組成流動的《大劄撒》:"草枯則再生,水竭則複湧,唯法則永恒。"
巴圖收到烏雲從火星發來的消息。新斡難河的生態圈裡,突然長出種從未見過的植物,葉片上的紋路與暗物質公式完全致。全息影像裡,圖瓦族工程師捧著片葉子,眼裡閃爍著淚光:"它在淨化土壤裡的輻射,就像...有生命在守護。"
趙元昊的殘餘勢力在暗網發布懸賞,尋找能破解"狼頭基因鎖"的黑客。林夏將懸賞令投影在石碑上,機械怯薛的激光束瞬間將其燒成灰燼:"根據新修訂的《星塵法典》,任何試圖利用基因謀取特權者,視為對全人類宣戰。"
巴圖站在舷窗前,看著地球逐漸遠去。他的骨笛裡,現在封存著克隆體最後的基因片段——不是為了紀念,而是為了警醒。當機械怯薛開始傳唱新的長調,他突然明白祖父的布局:真正的傳承,從來不是複製過去,是讓每個時代都能找到自己的法則。
流動的血脈
三個月後,"星塵七號"太空站改名為"斡難河樞紐"。
這裡成了基因考古的中立區,來自各星球的科學家用《大劄撒》的生態條款,編寫新的倫理代碼。巴圖的胎記成了特殊的認證標識,能激活那些最古老的基因樣本——但他從未這樣做過,隻是在每個月圓之夜,對著地球的方向吹奏骨笛。
林夏的義體進化出了新功能,能與任何基因樣本產生共鳴。她在研究中發現,成吉思汗的染色體之所以特殊,是因為攜帶了古代牧民與草原微生物的共生基因:"他不是天生的征服者,是與土地達成協議的守護者。"
克隆體自爆的位置,現在懸浮著塊巨大的全息屏幕,循環播放著聯合國法庭的判決。偶爾有路過的星際旅人會駐足觀看,其中個穿蒙古袍的老人總是摸著屏幕歎息——他的後頸,也有塊模糊的彎刀胎記。
當巴圖的骨笛再次響起,整個樞紐的基因樣本突然同時發光。他看著那些流動的金色光帶在穹頂組成完整的星圖,突然明白:所謂血脈,從來不是固定的鎖鏈,是永遠在與世界對話的河流,就像斡難河,從不停留,卻滋養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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