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流掃視著刃的新造型,納悶道:“你蛻變為狐人了?”
刃一頭霧水,不懂鏡流在說什麼。他之前被短暫的變為“刃寶寶”模式,在看到白露的龍角和龍尾時,記憶才一點點浮現,好像有誰也有龍角和龍尾。
今天他才想起自己是誰,以及曾經「雲上五驍」的約定。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麼打扮。
隱藏在角落裡的卡芙卡走出來,拿下刃頭頂的狐狸耳朵,摘掉刃妖後麵掛的狐狸尾巴。
“阿刃,低頭,彆眨眼。”接著把藍色美瞳取下,卡芙卡笑眯眯道:“好了,請繼續。”
星嘀咕道:“我還是覺得戴上更好看一些。”
穹讚成,他感覺媽咪的新裝扮也好看。
此時的卡芙卡一襲素雅青衫,長發綰成羅浮醫士常見的雲髻,耳垂綴著白玉墜子,眉眼間仍是她慣有的慵懶笑意。
她手持一柄檀木折扇,“啪”地展開,扇麵繪著「活人不醫」四個大字,另一麵則是「死人不救」。
姐弟倆光顧著舔卡芙卡的顏值,完全不受旁邊四位暗藏著腥風血雨的沉重氛圍所影響。
鏡流沒管多出來的人,她滿意道:“如此人便到齊了。未曾想數百年後,「雲上五驍」還能在此相聚。”
七百年前,他們立下承諾,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在此相聚共飲。
“我將負枷受審,此去,當是永彆。”鏡流說道:“人有五名,代價有三。”
鏡流細數罪人的名諱與罪行。
其一為飲月,擅用化龍妙法,製造孽龍,造成飲月之亂。
其二為應星,協助飲月,染指豐饒血肉,釀成大禍。
其三為自己,深陷魔陰身,誅殺同袍,罪不容誅。
“如今,是我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一人輪回後放逐仙舟,如今依舊恩怨纏繞。
一人百死後如同行屍走肉,求死不得。
一人深陷魔陰,等會兒還得去坐牢。
“此次相聚,便當做「雲上五驍」最後的告彆吧。”鏡流望著天空,海浪聲在耳邊響起,夾雜著少女的開懷大笑。
時間好像回到了那天,白珩的星槎歪斜著撞上海灘,撞碎了不爭不搶的硨磲,少女從駕駛艙蹦出來,對著四分五裂的硨磲虔誠三鞠躬。
“硨磲君放心!我白珩以雲騎軍榮譽發誓,定會讓您死得香噴噴!”說罷掏出小刀剜出瑩白貝肉。
飲月拎著從某個他看不順眼的龍師密庫順來的青玉酒壇,指尖凝水成匕,將貝肉片得薄如蟬翼,“此酒名喚「千年一夢」,恰逢今日硨磲赴死,算是良辰吉日,理當痛飲。”
白珩叼著半生不熟的貝肉湊過來,嗅著這釀藏幾百年的醇香,她突然轉頭喊道:“應星,再板著臉要長皺紋了!”
應星緊抿唇角,他還在思考幾個機關的鍛造方式和原料處理,不知自己的白發還沾著燃料的焦痕,在白珩的鬨騰下,應星答應為她打造一個能裝天下美酒的玉壺。
鏡流到時,好酒好菜已經備上,白珩飛撲到鏡流懷中,兩人說著一些不能讓臭男人聽去的私房話。
景元跟在鏡流身邊,瞬間失了寵,隻好將精力放在美味佳肴中,不知是戰事的吃緊讓他略感疲憊,還是那杯好酒後勁十足,他竟舒服地酣睡到天亮。
日光偏移,所有人都在回憶裡將自己隔離,於是不得不麵對如今的場麵,徒餘悵惘。
穹戴著狐族耳朵,紮心道:“他們是不是命格相衝啊?怎麼這麼慘。”
狐狸尾巴掛在星的腰上,她正在往眼睛裡塞美瞳,左眼睛秒進,右眼激烈抗拒,現在是個藍黃異瞳美少女。
星盯著死活塞不進的右眼美瞳,憤怒地吐槽道:“是啊,就像這美瞳,怎麼都塞不進去,敗得一塌糊塗。”
他倆雖然偷偷吐槽,但是這裡的皆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
景元歎氣,貓貓唇都下降了好幾個像素,“難得相聚,竟是連一杯好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