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倫堡的賽後新聞發布廳，空氣燥熱得如同剛剛結束的球場。
鎂光燈彙成的海洋，將主席台上的恩寧和林遠映照得輪廓分明。
恩寧教練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扶了扶金絲眼鏡，享受著勝利者的榮光。
林遠則依舊是那副雷打不動的平靜表情，仿佛剛剛上演帽子戲法，導演了一場四球屠殺的人不是他。
一名來自《踢球者》的記者率先發問，他將話筒對準了恩寧：“教練，恭喜你們取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賽前杜伊斯堡的博默教練聲稱已經研究透了林遠的規律，但比賽結果似乎恰恰相反，您怎麼評價對手今天的表現？”
恩寧的回答滴水不漏：“弗裡德海姆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教練，杜伊斯堡也是一支紀律嚴明的強隊。他們今天給我們製造了很大的麻煩，比賽一度非常膠著。我們能贏，是因為我的球員們在場上展現出了更強的求勝欲望和執行力。”
記者們顯然對這種官方辭令不感興趣，他們迅速將火力轉向了真正的主角。
“林，你好。賽前你曾半開玩笑地說，你的‘表演’是幫對手後衛減壓。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壓力更大了。對於博默教練的‘規律論’，你現在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嗎？”
這個問題充滿了陷阱，稍有不慎就會被解讀為對前輩教練的挑釁和傲慢。
林遠拿起話筒，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我依然要感謝博默先生和他的團隊。他們確實給我製造了很大的麻煩，我能感覺到他們的防守非常有針對性，這讓我踢得非常辛苦。”
台下的記者們略感失望，這開場白也太得體了，一點爆點都沒有。
林遠頓了頓，話鋒一轉。
“至於規律……我想，足球場上最大的規律，就是強者會贏得比賽。我們今天更強，所以我們贏了。就這麼簡單。”
整個發布廳安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聲和瘋狂的鍵盤敲擊聲。
“在恩寧教練上任後，球隊取得了驚人的連勝，你們重返德甲的目標是否更有把握了？”
恩寧拿起話筒，含蓄地笑道：“賽季還很長，我們會一場一場地打好。當然，我們對勝利充滿渴望。”
記者們將話筒再次遞給林遠，期待著一個更具爆炸性的回答。
“你會帶領紐倫堡一直贏下去嗎？”
林遠看了看身旁的恩寧，又看了看台下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
他知道，按照東方人的謙遜，他應該說“我們會儘力”。
但他現在不是在演播廳參加什麼對話節目，他是在新聞發布會現場。
這裡需要的是信心，是態度，是能讓球迷熱血沸騰的宣告。
更何況，他說的，是實話。
“是的。”林遠的聲音不大，但異常堅定，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我們會一直贏下去。”
整個發布廳，因為這個簡單而霸道的回答，瞬間沸騰。
太狂了！
但又太他媽的讓人信服了！
一個剛剛上演帽子戲法，憑一己之力摧毀對手的球員，說出這樣的話，誰能反駁？
他有這個資本！
林遠心中毫無波瀾。
我二弟天下無敵……錯了，我與係統聯手，天下無敵。說句真話，有什麼問題嗎？
就在這時，記者席的中央，一隻纖細白皙的手高高舉起，手腕上的銀色手鏈在燈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那隻手舉得果斷而堅決，仿佛不得到提問的機會決不罷休。
林遠的目光順著那隻手望去。
是伊莎貝拉·科赫。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剪裁合身的白色女士西裝，裡麵是一件絲質的黑色內搭，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一頭金色的波浪長發隨意地披在肩後，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紅唇如火，眼神明亮。
她的美，帶著一種職業女性的乾練和侵略性，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此刻，她正一臉興奮地看著自己，那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崇拜。
林遠瞬間想起了她那篇關於“孝子射門”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