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轉身麻利地為他端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和一盤堆得像小山一樣的各式麵包。
林遠也不客氣，坐下來大快朵頤。
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簡單，純粹，卻能撫慰人心。
他一邊吃，一邊和安娜夫人聊著天。聊條頓尼亞最近的戰績，聊小鎮的變化，聊那些熟悉的麵孔。
安娜夫人從報紙架上抽出一份昨天的《薩克森小報》，體育版的頭條，正是林遠在發布會上回答問題的特寫照片，標題醒目而誇張：【王者的發言：我的眼中，隻有下一個！】。
“你現在可是真正的大明星了，林。我的兩個店員還托我要你的簽名呢。”安娜夫人看著報紙上的林遠，又看了看眼前的林遠，眼神裡充滿了欣慰和自豪，“不過，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彆受傷。”
“我會的。”林遠重重點頭。
告彆的時候，安娜夫人又像往常一樣，給他打包了滿滿一大袋蘋果派。
“拿著，路上吃。”她的眼神溫柔得像在看自己的孩子，“記得，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什麼時候想回來了，隨時都可以。”
林遠接過溫熱的紙袋：“謝謝您，安娜夫人。”
離開麵包店，林遠坐回車裡，並沒有立刻發動。
他看著車窗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景，心中感慨萬千。
片刻後，他重新啟動引擎，朝著另一個目的地駛去。
楊姨的亞洲超市。
和麵包店一樣，亞洲超市的門麵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隻有一個小小的鋪麵，如今卻盤下了隔壁的店鋪，打通之後，整個店麵擴大了一倍不止，招牌也換成了更氣派的中德雙語。
林遠推門進去時，楊姨正在和一個金發碧眼的德國大漢唾沫橫飛地比劃著什麼。
那德國大漢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小心翼翼地將那尊關公像抱在懷裡，如獲至寶。
看到林遠，楊姨的眼睛瞬間亮了。
“哎喲！我的大球星回來啦！”她三兩步跑過來，用力地拍了拍林遠的胳膊，“快讓姨看看，真是越來越壯實了。在德乙踢球，那幫人高馬大的，沒欺負你吧？”
“楊姨，我哪是能被欺負的人。”林遠哭笑不得。
“那是！你現在是咱們華人的驕傲！”楊姨叉著腰，得意地掃了一眼自己煥然一新的店鋪，“你看看，托你的福，姨這生意都做到德國人圈子裡去了！”
她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到林遠耳邊：“你都不知道，自從你那個‘東方戰神’的說法傳出去之後，我這裡的生意有多火爆。好多德國人，甚至還有從彆的城市特地開車過來的，就為了來買你那套‘冠軍套餐’！”
“冠軍套餐？”林遠一愣。
“是啊！”楊姨一拍大腿，“就是關公像、檀香、黃銅香爐三件套！現在賣得最好的，就是關公！尤其是那種紅臉拿大刀的，簡直是爆款！前兩個星期都賣斷貨了，我緊急從國內又進了一批。”
“現在電子香也缺，好多人點香都引起火警報警了呢。”
林遠聽得嘴角直抽搐。
他實在沒想到，因為自己，竟然在德國催生出了一條如此奇葩的產業鏈。
這算不算……一種另類的文化輸出？
“說真的，遠子，姨得好好謝謝你。”楊姨的語氣真誠，“在德國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發現，這幫老外能對咱們中國的神仙這麼感興趣。以前他們隻知道熊貓和功夫，現在都知道關二爺了！你這是給咱們老祖宗爭光啊！”
林遠隻能乾笑。
“對了，”楊姨像是想起了什麼，拉著林遠就往裡屋走，“今天你回來得正好，姨也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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