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高舉小像,調笑道:“老十七定是在哪裡留了情,弄來這些女兒家的玩意。”
果郡王勉強一笑,似乎醉酒一般有些站不穩。
倒是在場的嬪妃們頗感興趣,笑得一臉揶揄。
陳嘉也跟著笑,順便給熱鬨添點柴火,“皇上,王爺才華出眾風流倜儻,能被他看中的女子定是不俗的大家閨秀,王爺將小像如此珍藏在懷中,定是情根深種。”
話音剛落,熹貴妃的眼神如利箭一般刺向陳嘉,陳嘉目不斜視,笑的一臉燦爛。
皇上則是樂嗬嗬的,直問果郡王心愛之人是哪家的閨秀,大有指婚之意。
果郡王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
這時,恒親王望著小像站起了身,“皇上,是臣弟喝多了酒眼花了嗎?”
他揉了揉眼睛說:“臣弟怎麼瞧著這剪紙小像竟和熹貴妃有七八分相似?”
“果真嗎?”皇上聞言借著宮燈低頭凝望手中的剪紙小像,片刻後,語氣泛著幾分懷疑和冷意:“還真是很像。”
果郡王頓時通體生寒,被酒燒紅的臉變得青白一片。
熹貴妃咬緊牙關,勉強穩住身形,語氣冷淡,“莫須有的事情這一年來臣妾已經經曆太多,一張小像而已,怎麼就認定是臣妾呢?”
皇上尬笑兩聲,“隻是有些像而已,嬛嬛不必多心。”
“皇上,”陳嘉看向臉色有些不適的婉妃,笑著說:“臣妾倒覺得剪紙小像的眉眼更像婉妃呢!”
皇上遲疑片刻後擺了擺手,又將小像舉起給眾人看,“這個小像邊緣略有褪色,定是老十七時常拿在手裡看了多次,婉妃入宮時間短,之前與老十七從未相見,不會是她。”
說罷,皇上眼眸閃過一縷寒光,冷冷的看向熹貴妃。
熹貴妃麵上神情自若,實際上渾身僵硬,心裡快速想著破局之法。
這時,寧貴人輕笑出聲,“皇上,熹貴妃和婉妃身形纖細,剪紙小像略略豐潤了些,臣妾倒覺得像另外一個人。”
“誰?”皇上立刻問道。
寧貴人眼神堅定:“罪臣之女——浣碧。”
浣碧二字一出,宮宴嘩然一片。
眾人小聲地議論著浣碧與果郡王的淵源。
皇上仔細一看,確實有兩三分像浣碧,但更多的還是像熹貴妃……
他心裡懷疑的種子正悄悄的發芽,已經快到了破土而出的邊際。
“老十七,”皇上強忍不快,麵帶笑意看向果郡王:“若你心愛之人真的是浣碧,朕即刻免了她流放之罪,賜給你。”
寧貴人頻繁向果郡王投遞眼神,但果郡王不願承認自己愛的是旁人,依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神色慌亂不堪。
此時的浣碧遠在千裡之外,自然不能出現在宮宴上為果郡王解圍。
果郡王的猶疑令皇上疑心更重。
皇上出神的望著有些歲月的剪紙小像,一個大膽的猜疑在心裡蔓延開來。
過往種種浮現在腦中,似乎答案就在眼前。
婉妃不知小像內情,此刻腹中傳來陣陣刺痛,剛想向皇上稟明傳喚太醫,就看見皇上難堪至極,姐姐熹貴妃麵容煞白一片。
見此光景,婉妃心裡的不安更甚,不自覺的將嘴邊的話吞咽回去,竭力強撐。
正當宮宴因突發事件陷入寂靜時,方才為果郡王倒酒弄臟他衣衫的宮女站了出來,跪在皇上麵前,“皇上,奴婢知道剪紙小像上的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