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蘭心沉了沉,過了十年的好日子,她差點都忘了二妹是多麼自私的一個人。
她和二妹作為家裡的大姐和二姐,被父母當作大黃牛和小黃牛,一天到晚歇不了腳。
可二妹天生懶惰又會癡纏賣乖,常常偷奸耍滑,她的活一多半都堆在了沈鳳蘭身上。
當年,父母壓著兩姐妹不給說親。
眼瞅著倆人都過了二十,馬上就成老姑娘了,二妹心裡盤算起來,偷摸著和隔壁村的後生好了,連孩子都有了。
鬨出了這等醜事,隻能趁肚子沒顯趕緊操辦婚禮。
獨留沈鳳蘭實打實成了老姑娘,陳二強上門提親的時候,父母還不情願把任勞任怨的大閨女輕易嫁出去。
還是陳二強許諾承擔兩個小舅子的彩禮、酒席錢,沈家父母才吐口的。
沈鳳蘭猛然發現自己被二妹帶偏了,過繼的事兒再鬨下去,傷的不僅僅是夫妻感情。
這事兒根本就不像二妹形容的那樣簡單、輕巧。
沈鳳蘭臉煞白煞白的,突然醒悟過來,陳二強可是連親爹媽都能割舍的人,憑啥不會跟她離婚。
如果真的離了婚,她灰頭土臉的回了老家,那下半輩子就徹底完了。
沈鳳蘭思及此徹底慌了,連忙跑到後院,緩了緩情緒,死心的說:“二強,我錯了,以後這事兒不提了,咱兩口子就守著大寶一個孩子過,撫養曼曼的事兒趕明兒我發個電報回絕二妹。”
“二強,”沈鳳蘭推了推陳二強的肩頭,“你彆氣了,飯菜都涼了……”
陳二強冷哼一聲,沒有搭理她,起身去西廂房安撫女兒。
沈鳳蘭鬆了口氣,擦了擦眼淚鼻涕收拾飯桌上的冷飯殘羹。
陳二強為了女兒不會輕易離婚,但他張嘴提了,肯定是動了心思,沈鳳蘭不敢賭,徹底歇了過繼的念想。
西廂房內,陳嘉正趴在桌子上狂補寒假作業。
陳二強看到此情此景怔愣片刻,心想女兒什麼時候主動寫過作業?
他臉上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還帶有一絲愧疚,五彩繽紛的複雜極了。
女兒肯定是被沈鳳蘭想要撫養顧曼曼的事兒給刺激到了。
不想被表姐比下去,這才開始用功了。
女兒小小年紀就有了壓力,陳二強有些埋怨沈鳳蘭。
“大寶,”陳二強慢聲細語的說:“你身體剛好,這麼用功,小心累著。”
孩子主動寫作業還攔著的父母,陳嘉也是第一天見,她搖了搖頭,說自己不累。
“那待會兒你消了食,爸給你燉冰糖雪梨蜂蜜水。”陳二強見女兒神色認真,便沒有再勸。
“嗯嗯。”陳嘉點頭如搗蒜,她一向對甜甜的湯湯水水來者不拒。
“慢慢寫,爸不打擾你,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陳二強站起身打開門。
陳嘉抬起頭朝他露出一個笑臉,陳二強這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陳嘉停下手中的鉛筆,剛才趴在門前偷聽的對話回蕩在腦中。
她的新爹媽都有一個不幸的童年。
不同的是,陳二強清楚的知道自己被父母壓榨,而沈鳳蘭,被榨了這麼多年腦子還轉不過圈來。
沈鳳蘭表麵妥協,背地裡絕對是賊心不死,想著法拉扯娘家那一窩子。
陳嘉搖了搖頭,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現在腦容量小,想太多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