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早逝,留下一子。”鄧玄開口道。
“什麼?”驢唇不對馬嘴的,陳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鄧玄像是體內爆發了岩漿,雙耳紅的似要滴血,眼神溫柔還帶著一絲縱容。
極為認真的陳述:“鄧家乃聖上親封一品世襲國公,可保百年富貴,家中有一侄子,可傳宗接代,且有管家鬟婆隨從侍衛數百人,無須主母勞心操持......我亦不怕被禍害。”
陳嘉有點動容但拒絕,“對不起。”
鄧玄神色沉靜如水,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淡淡地問:“為何?”
為何?
她也說不明白是為何,或許內心深處依然覺得他是個危險的生物。
總之說不清道不明的,埋在心裡煩得很。
陳嘉隻想離開此地,滾得遠遠地。
“感情這個事它不能強求。”陳嘉給鄧玄留了幾分麵子,沒直說不喜歡三個字。
“哦,”鄧玄怏怏的追問:“你對楊立宣有感情?”
陳嘉下意識的搖搖頭。
他臉上的冰山瞬間化開了,冷酷內斂的一張臉此刻如出水芙蓉般純情。
太犯規了。
陳嘉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合適你懂嗎?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有......”
她猶豫著開口,“我若嫁與楊立宣,那日子便是一眼望得到頭的平穩,嫁與你,七上八下陰颼颼的誰知哪天就人頭不保抄家流放,亦或者被人暗害......”
安穩的活著,這是她的任務。
鄧玄聽完她的長篇大論,輕輕垂頭,嘴角斜斜上揚,露出一個戲謔的笑。
該說不說,這還是陳嘉第一次見他笑。
接下來,鄧玄似乎迷途知返,不再說什麼嫁娶之事。
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死感,像個傀儡一般起身拾撿柴火,燃起兩個火堆。
他與陳嘉一人一個,
各自烘乾各自的濕衣服。
然後一前一後走出山穀。
墜崖、入河、行走、餓肚子,陳嘉漸漸體力不支,鄧玄不言不語的找了一根長短正好的木棍,牽著她走。
不知走了多久,陳嘉實在走不動了。
她甚至想讓統子推著自己走。
鄧玄感覺她的速度越來越慢,便回了頭。
見她一臉賴樣,屈膝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
陳嘉也不跟他客氣,手腳並用爬上寬厚的背。
臉枕在他的肩窩處,一歪頭,睡著了。
鄧玄感受到她綿長的呼吸,停下來,輕輕的吐槽,“你可真是......心大。”
陳嘉哼哼鼻子睡得香甜。
鄧玄笑了笑,將她往上拖了拖,繼續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