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書房,桓王正與顧廷燁探討朝中之事,兩人一個紅光滿麵一個意氣風發。
露種頂著哭暈了的大花臉,推開守門的下人擠了進來,跪在地上嚎叫:“王爺,我們姑娘喝了翡翠送來的安胎藥便血流不止,您快去後院看看吧!”
情急之下,她習以為常的稱呼自家主子為姑娘,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桓王則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他想著方才自己還親手摸了側妃尚未隆起的小腹,這才多大會功夫,就化成一攤血水了?
他三步並兩步走出書房,發瘋似的跑到了後院。
茲事體大,顧廷燁也顧不得男子不入內宅的規矩,跟在他腳步後頭,進了後院。
院裡烏泱泱圍滿了管事嬤嬤,一見他立馬全都跪下了,桓王哪有心思搭理她們,火急火燎推門進屋,映入眼簾的便是黑紅的一攤血跡。
這攤血跡是露種、雲栽故意不叫人清理,隻等著桓王親眼看到。
隻有他親眼看到自己滿心滿眼期待的孩子被人害死,才能真正切膚的感到何為喪子之痛。
濃重的血腥味充盈整個屋子,桓王頭腦發脹,愣愣的往裡屋走了幾步,見床上躺著的人嘴唇毫無半點血絲,臉色蒼白如雪,驀的從迷惘中清醒,他的孩子真的沒了。
這一認知令他登的臉色大變,暴怒而起,朝滿屋子的下人怒吼:“你們都是死人啊!居然能讓主子在你們眼皮底下被害了!”
屋裡人的撲通撲通又跪倒了一片。
陳嘉還未醒,桓王強行壓住悲傷、憤怒等複雜的情緒,拉著顧廷燁,道:“仲懷,我知你有些審訊技巧,這一屋子的下人我就交給你了,勞煩你務必查出我的孩兒是被何人所害。”
他表情哀痛帶著祈求,顧廷燁二話沒說便應了,隨即命府中侍衛將下人們拖曳至偏房,臨時在此地搭建一個刑房。
床上躺著的人是盛家的女兒,那是顧廷燁未來的嶽父家,而他與桓王的交情那就更不用說了,此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應當出一份力。
他眼睛鬼的很,有沒有貓膩,多看幾眼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不過他沒忙著去審訊那些眼神躲閃的下人,而是先揪住送藥、煮藥之人。
滿臉惶恐驚懼的翡翠被五花大綁拖至偏房,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一左一右反押她的雙臂。
幾鞭子打下來,整齊的髻發散了下來,綢布做的丫鬟服飾沾染一條條的血跡,痛苦扭曲的叫聲透過窗棱響徹後院。
對於經驗豐富的顧廷燁來說,一頓鞭打隻是開胃菜而已,好戲還在後頭。
起初,翡翠緊咬牙關,想著為了全家哪怕是死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奈何,她高看了自己,也看低了非人的刑具。
顧廷燁才使出兩成手段,她就受不住招了個乾乾淨淨。
早在她招供之前,顧廷燁隱隱約約就猜到了些許。
他和旁的男子不同,托後娘小秦氏和外室曼娘的福,見識了不少內宅陰私、算計。
況且,那小秦氏是高手中的高手,早把顧廷燁訓練成了火眼金睛,而這王妃的手段粗糙簡陋,簡直可以用愚蠢二字來形容。
就算翡翠不招供,他查的也是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