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官家已經習慣聞著她製作的香料與她商討朝堂之事。
殿中燃燒的香料都是陳嘉精挑細選,經由太醫審查驗證過的。
原本是無毒無害的,偏偏官家喜歡進食一些道人供奉的丹藥。
二者相克,日子久了,身體會在不知不覺中衰敗。
幾年後,官家病重,心性如同小孩一般,對朝臣猜忌,卻唯獨信任陳嘉。
此後,朝政多由陳嘉裁決,官家甚至還讓她代替自己批閱奏章。
當她掌控實權之後,詬病她乾政的朝臣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罵她越俎代庖,後宮乾政,大逆不道!
其中罵的最歡的便是嫡兄盛長柏,盛長楓唯唯諾諾搖擺不定,而盛紘首鼠兩端兩不沾靠。
盛家人本該是支撐她掌權強而有力的後盾,卻屢次在大殿之上引經據典斥責她僭越,那一套套的罵的可凶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陳嘉一怒之下將盛長柏貶為七品小官,並外放蠻荒之地。
盛紘上了年紀,隻想在東京城待著養老,連夜乞求林噙霜進宮求情。
林噙霜見女兒如今強權在手威武霸氣,進了宮半點為盛紘說情的意思都無,反而要休夫。
陳嘉大手一揮準了。
特賜她一座五進宅邸,加封三等淑人,領朝廷俸祿。
此舉也是陳嘉對文武百官態度的一次試探。
雖說朝中罵聲多,但也有不少鬱鬱不得誌的朝臣攀附了上來。
還有幾個無枝可依的外放官員上躥下跳為她發聲,甘願做她手中的刀。
讓她意外的是,在盛長柏大罵她的同時,顧廷燁在殿上態度明確義無反顧的站在她身後。
陳嘉將明蘭傳喚進宮詢問,明蘭兩眼如炬,堅定道:“天下由女子掌權,總好過男子。”
......說得好!
陳嘉豎起大拇指。
此後,二人摒棄前嫌強強聯合,提拔女官、女兵、女醫、女師等,擴展女子學堂、開拓女性職業。
想要女子掌握話語權,需得有立身之本方能走的長遠。
有了她們的加持,這條掌權之路走的尤為順當。
不過,她麾下最得力之人還是收複北方數州失地被冊封為威武大將軍的陳統。
官家纏綿病榻的最後幾年,她先獨攬財政大權,又將朝中大臣的選拔、任用、調免握在手中,而後慢慢的將禁軍、邊防軍收攏在麾下。
待官家病逝後,不到十歲的趙旭登基,陳嘉臨朝聽政。
趙旭的親生母親是禦侍出身,因生子有功封為楊賢妃,新帝登基後,陳嘉寫了道聖旨冊封她為皇太妃。
此時還不講究什麼兩宮太後,即便楊賢妃為新帝生母,也隻能被尊為太妃,死後才能被追冊為皇後、太後。
眼下太後隻有一人,便是陳嘉。
她獨攬大權勢力滔天,已經無所顧忌到身著冕服垂簾聽政。
文武百官的心態從辱罵她牝雞司晨到現在的穿龍袍就穿龍袍吧,隻要不稱帝乾什麼都可以。
陳嘉榮升,蔭封父母,大筆一揮加封林噙霜為一等國夫人,並賜下七座宅邸,以及若乾伶人。
林噙霜晚年享不儘的榮華富貴,無論出席什麼宴會都是當之無愧的座上賓。
待她臨終前,拉著陳嘉的手久久不肯放下,雙唇蠕動說著什麼,陳嘉俯身仔細才聽明白。
“您剛毅果決,聰慧異常,處處都好,隻是不知我那淺薄無知的墨兒去了哪兒。”
陳嘉驀然愣住,良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