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跑出屋子,回過身,輕輕把門掩上,他穿的單薄,站在雪地裡凍得瑟瑟發抖。
丫鬟攜著貂皮大衣,裹在他身上,領著他去後邊的圍房,那裡住了十來個青蔥少年。
屋裡的三老爺站起身,往次間走了幾步,招呼陳嘉坐在羅漢榻上。
羅漢榻中間有個炕桌,上麵放著一套茶具,三老爺拎起茶壺給她倒水。
陳嘉接過茶杯:“謝謝爹。”
三老爺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著茶,先問了她的身體狀況。
又問新來的下人伺候的用不用心,而後叮囑她多走走,對身體好。
末了,他道:“崔石泉幾次攜厚禮登門,有意替女恕罪,但被我拒之門外,昨日,崔老太爺親自拜訪,一大把年紀了,倒不好閉門不見,這事說到底,是你受了委屈,你覺得該如何?”
崔石泉是崔三的爹,原主名義上的舅舅,崔老太爺便是三老爺的老嶽父。
崔三乾的這事,雖然不是奔著謀害人命去的,但原主,到底是被她刺激,從而做下傻事。
隻是,她初來乍到,還沒得到記憶,這口惡氣該怎麼出,還是得看三老爺和崔氏的態度。
陳嘉沉吟道:“舅父......”
“崔石泉相貌醜陋,舉止粗鄙,怎配做我兒舅父!”
她剛起了個頭,就被三老爺強硬打斷。
他的態度令陳嘉微微詫異,她揚眉看向他,問道:“爹爹何意?”
三老爺道:“嘉兒,既然你已知你的生母為杜小青,那麼為父也不必再遮掩。”
他望著陳嘉的臉,看似專注,實則雙眼無光,沒有任何神采。
臉上的神情又好像在懷念什麼,仿佛在透過她看向彆的什麼人。
良久,三老爺才回過神來,眼神幽長:“你的親舅舅姓杜,名昀,字玉衡,古人將七星中最亮的那顆星稱為玉衡,人如其名,你舅舅便是竹升書院最亮的那顆星,凡見過他相貌與才學的人,終生難忘!”
說起故人,他兩眼放光,歘的一下站起身,從書櫃的深處取出一個匣子,從匣子裡抽出一卷巨幅畫軸。
他邊拉開畫軸邊說:“玉衡雖外表柔弱,但內心剛強,滿腹經綸,穎悟絕人,與他驚人的才華相比,他的容貌更勝一籌,外甥肖舅,你和他很像,都有一張美麗絕倫的麵孔。”
陳嘉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滋味,總覺得三老爺此刻的表情好像一個變態。
用嚴謹一點的說辭,那就是他好像一個癡漢,近乎膜拜的深深地望著畫中的男子。
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男子,讓他十幾年來念念不忘。
隨即將目光投向畫中的男子,畫中人穿著一襲學院風格的長袍,手持書本,倚靠在鬆柏樹下。
他的眼神如冰之情,神情溫潤如玉,五官粉雕玉琢,俊美無比,最令人驚豔是其通身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