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乏,秋困,冬眠,夏打盹。
寂靜的冬季悄然而逝,陽春三月,陳嘉近乎癡迷的喜歡自己的大床。
賴在上麵不想起來,宅在屋子裡,望著窗外綻開的花草,哪裡都不想去。
府邸上下似乎都陷入了春乏,靜悄悄的。
直到姚氏大張旗鼓的回來,才掀起了微微波瀾。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這一趟收獲頗豐,將大肚婆梅香帶了回來。
用姚氏的話說,陳豐公務繁忙,哪有功夫照看懷孕的梅香。
縣衙裡,大多都是粗使下人,一個能使上勁兒的人都沒有。
與其在沒人味的縣衙安胎,還不如將梅香接回府裡。
府裡樣樣齊全,還有老太太坐鎮,再穩妥不過了。
冷寂的陳府,因孕婦的到來,狠狠鬨騰了幾天。
與此同時,一個消息從京城傳了過來。
河東災民起義,勢頭迅猛,已連奪四城!
得到農民起義逼近京城的消息後,陳府上下全都震驚了。
三老爺舉著信,氣的猛拍大腿:“朝廷完了,完了!”
“幾位皇子為了奪嫡,鬥得跟烏雞眼似得,河東連年大旱,皇子和文武百官隻顧著拿河東百姓當筏子攻擊異黨,沒一個真心實意賑災的,農民死傷無數,能不反嗎?”
老太太手裡撚著佛珠,慌裡慌張的問:“河東離京城可不遠呢,真要打到城牆跟下,老大可怎麼辦啊!”
三老爺氣憤歸氣憤,骨子裡還是忠於燕朝的,安慰老母親道:“莫急,朝廷有百萬雄師,災民不過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民罷了,一時的勇猛而已,打仗到了後麵,拚的是糧草,武器,補給,農民沒那個遠見。”
廳堂內,眾人神色各異。
有的人不以為然,心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朝廷再怎麼不濟,也比一盤散沙的農民軍強得多。
有的人戚戚然,對朝廷的信任隻有零那麼多,麵上不顯,心裡卻盤算著日後的退路。
待回到屋內,陳嘉將新購置的小院地契,和新戶籍,塞入係統的口袋中。
外麵亂起來了,總得做足準備才好。
北方戰火連篇,藥鋪、糧鋪一天一個價兒,不僅物價飛漲,還缺貨。
普通百姓就是拿著錢也買不到糧,一時間,北方的百姓們,苦不堪言。
北方的士紳豪族,一邊收好口袋,一邊悄悄往南方撤退。
南方經濟富足,糧食充足,又有長江天塹,上層和中層受到的影響幾乎等於為零。
鹽官,位置更往南一些,底層都沒怎麼受到影響。
陳府的飯食依舊豐盛得不得了。
廳堂內,姚氏很是關切梅香,各路山珍海味往她嘴裡塞。
梅香少吃一口,姚氏渾身難受。
姚氏是正房太太,她對梅香無微不至的照顧,令梅香感激不已。
孕晚期,梅香變得敏感脆弱,因姚氏對她的體貼入微,還哭了好幾回鼻子呢。
每次陳嘉、陳容幾人去看她,她對姚氏都是大誇特誇。
她倆好的就像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一般。
這麼一路高營養高蛋白的吃下去,把梅香整個人吃成了球。
就像猛然吹起的皮球一般,又圓又鼓,原本尖尖的下巴,疊起三層肥肉。
梅香望著鏡中的自己,又忐忑又擔憂,怕自己生產完,身材也完了,不敢再多吃。
但姚氏總說,孩子養得好,生出來才能康健,孩子越大,越聰明,還不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