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捂著肚子倒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痛的大叫:“來人啊,快傳禦醫......”
紫宸殿的宮人,冷漠的看著他們,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部下支撐不住,吐血身亡。
齊國公難以置信,幾近崩潰,不知從哪兒湧起一股力量,掙紮著爬出大殿。
他腹中湧出大量黑血,雙手都沾滿了,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印。
紫宸殿離鳳儀宮不遠,但對一個身中劇毒的人來說,太遠太遠了。
內監不遠不近的跟著他,誰也沒有上前了解他的性命,默默地跟著,靜靜地看著。
齊國公目眥欲裂,拚命的使出渾身的氣力,爬,往前爬。
他的眼珠幾乎快要蹦出來,五臟六腑好像都燃燒起來了,身痛,心更痛。
當爬到鳳儀宮時,他也淚流滿麵。
聖上正焦灼的在院中徘徊,看到渾身是血的齊國公嚇了一大跳。
他雖然命人下毒殺害齊國公等人,但知道殺死一個人,和真的看到此人在麵前死去。
是兩回事。他的膽子很小,又畏懼齊國公,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齊國公的樣子太過悲慘,五官已經全部扭曲,聖上以為他是鬼。
大叫著跳腳,蹦到賀準身後,指著齊國公道:“不是朕殺你的,不是我下的毒,冤有頭債有主,你去纏著下毒的人,彆來纏我!”
齊國公聽到他這番話,大為破防,這就是他拚死守護,一心力保的帝王?
他若不點頭應允,哪個宮人敢給當朝國舅下毒?
敢做不敢當,枉為男兒大丈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國公捶地大笑。
聖上不知他為何會笑,不應該是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又或是跳起來打他麼。
齊國公大笑一場,堵在喉嚨裡的怨氣恨意消散殆儘,平靜的望著聖上,從容道:“這筆賬......陰曹地府......再算,你也快了。”
說完,從腹中湧出一大股黑血,濃稠的血液潑到地上,頭一歪,斷氣了。
“快去探探,他是不是死了!”聖上瞪著眼,望著地上的屍體,火急火燎的命令內監去探齊國公的鼻息。
“回陛下,齊國公咽氣了。”內監摸完口鼻,確定的回道。
死了?
終於死了。
橫在他頭上的大山,終於消失了。
聖上臉上綻放出像花朵一樣的笑容:“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正笑著,他突然變了臉色,大步上前,將內監踹倒在地。
“誰準你還叫他齊國公的,他是罪臣,大逆不道,欺君罔上,死有餘辜!”
內監慌亂的跪下,唯唯諾諾道:“是是,奴才口誤,請陛下責罰。”
聖上心情大好,也懶得與他較真。
屋裡傳來女子尖利的叫聲,他臉色又是一變,心裡莫名煩躁。
這股躁意由上而下,在全身蔓延,他煩的想殺人,想撞牆。
他等不了,急吼吼的跑回紫宸殿,拿起榻上香磬的枕頭,狠狠吸了一大口。
心裡的那團無名之火緩解許多,顧不上皇後還在生產,他迫不及待的把頭捂在枕頭上,睡了一覺。
賀準不知聖上為何臉色大變,跑了出去,他儘忠職守立在鳳儀宮內。
等待兒子的降生。
屋內,陳嘉以人太多,悶得慌為由。
將屋內的宮人全打發走了,就留一個產婆在殿中。
她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像模像樣的叫了幾聲,留在屋殿內的產婆忽的一下消失了。
幾瞬後,忽的一下又出現了,懷裡抱著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男嬰。
穩婆道:“宿主,災民的孩子,丟在了路邊,還是新鮮的,我看他長得還不錯,就抱回來了。”
陳嘉抬頭看了一眼,其眼神明亮,皮膚白皙,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