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彆,彆急著走呀,再加五千貫。”李掌櫃上前攔住她。
陳嘉回頭:“七萬貫,買就買,不買拉倒,要不是看在跟你有些交情的份上,我就去相國寺拍賣了。”
有相國寺作保,競拍價隻高不低,也不會有人賴賬。
若不是她年紀太小了,不宜太過高調,早就奔往相國寺了。
李掌櫃與吳勾當官有故,知曉她背後有貴人,拿錢買方子,與她錢貨兩訖,日後也不敢對她有何歹念。
“四萬貫,再多,真沒有了。”李掌櫃知道陳嘉扭頭走,是虛晃一槍,但怕她真的不賣,便含淚咬牙加了價。
李家染坊是祖傳的,染料方子早就過時了,李掌櫃雖長袖善舞,精通業務,但沒有創新的本事。
想要擴大規模,開拓新的銷售渠道,隻能另辟秘方。
四萬貫,確實不少了。
但尚未達到陳嘉的心理預期。
“六萬貫,一口價。”她伸出手比了個六。
李掌櫃滿麵愁容,為難道:“陳小娘子,你也看到了,我這染坊規模就這麼大,四萬貫,已經是我能拿出來的極限了。”
陳嘉做勢要走,他咬咬牙狠心道:“不如這樣吧,各退一步,五萬貫。”
“五萬五千貫,少一分都不賣。”陳嘉態度強硬。
李掌櫃盤算著,來回踱步,陳嘉可等不了那麼久,一會兒還得開工呢。
“李掌櫃,既然你沒誠意買,那我隻好去吳宅,問問吳官人有沒有興趣。”
陳嘉雙手抱拳,扭頭就走,當她跨過院子,走到大門口時,身後傳來李掌櫃的聲音。
“好,就這個數。”李掌櫃氣喘籲籲的上前攔住她,道:“陳小娘子,這個方子我以五萬五千貫買下了,不要再給彆人看了。”
陳嘉回頭,喜笑顏開。
兩人請來牙人,暫且簽訂一份意向協議。
五萬五千貫,不是小數目,李掌櫃至少需要三天時間去籌錢。
若是湊不夠手,少不得去相國寺貸點款。
大相國寺占地五百四十多畝地,是皇家寺院,業務十分廣泛,並不局限於燒香拜佛。
寺廟有田,有商鋪,有很多產業,以及汴京城最大的商業交易中心。
除此之外,還可做契約見證人,有拍賣行,有典當鋪,有辦理借貸業務的長生庫。
李掌櫃如何籌錢,陳嘉不關心,眼瞅著快到開工時間了。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想到自己要去礬樓當低等侍女,就渾身難受。
伺候人的活,她可真乾不了。
她低著頭,喝了口茶水,沉思片刻道:“李掌櫃,不知你身邊有沒有人想去礬樓做工啊?”
李掌櫃納悶道:“小娘子何意?”
陳嘉衝他笑笑,沒說彆的,隻說自己賣了方子有了錢,不想給彆人打工了,想自己開店做點小買賣,托李掌櫃幫她把工作賣了。
汴京城是國際大都市,營商環境做的還不錯。
當街叫賣的小攤小販,很多都是小孩和女子。
在汴京,女子再嫁,經商,養家,不足為奇,稀鬆平常。
李掌櫃聽後,端茶的手抖了抖,十分無語。
這份工作,好像還是他花錢給她安排的吧。
好家夥,現在她不想乾了,再托他把工作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