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有點破,但兩人皆知,那歡宜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還是最烈性的馬麝。
皇上沉默一瞬,板著臉道:“在宮裡動手,是該給點教訓,隻跪寫佛經,輕擾她了。”
嬪妃被華妃日日拘在翊坤宮,聞吸歡宜香的事兒,皇上不提,皇後識趣的換了個話題,叫皇上翻牌子。
皇上轉過頭,掃了一眼,在一眾綠頭牌中,翻了沈眉莊的牌子。
長春宮後殿,徐進良眉開眼笑的走進來給沈眉莊道喜。
“恭喜沈貴人。”徐進良行了個禮,快速起身:“今兒晚上皇上翻得您的牌子。”
沈眉莊打瞧見徐進良直奔後殿來,心裡就有了猜測。
當徐進良親口說出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臉上又是激動又是羞澀,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新進宮的八位秀女中,她是頭一個被皇上翻牌子的。
這份恩寵,令她心裡又驕傲又自得又憧憬。
沈眉莊年歲尚小,城府不深,心裡想什麼,全寫在臉上。
不過,這份興奮和歡喜,在宮中,實屬正常。
試問滿宮的女子,誰不想被皇上捧在手心,獲得無上的權力。
徐進良對沈貴人的反應,習以為常,樂嗬嗬的說了兩句喜慶話,采月將準備好的銀子放在他手上。
他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司寢的劉嬤嬤,講講規矩。
宮裡頭,低位嬪妃侍寢,有一套專屬流程。
洗澡沐浴、焚香梳頭,不施粉黛,素著一張臉,不著飾品,赤身裸體的裹進被褥裡,由三名太監抬進養心殿。
沈眉莊羞答答的任由司寢嬤嬤擺弄,采月采星嘴角上揚,雙眸俱是笑意。
月色濃重,與長春宮一條甬道相隔的翊坤宮內。
頌芝正耐心的給福子洗臉,洗完臉,用柔軟的白布擦拭乾淨。
一點一點的給她上妝,還有一個小宮女給她梳頭發。
陳嘉倚在榻上,歪著頭打量,笑道:“福子果然是個美人坯子,這麼一打扮,又俊又水靈,皇上瞧見了,保管喜歡得不得了。”
福子惶恐,掙脫開頌芝的束縛,跪下道:“奴婢不敢,不敢......”
她一動彈,身後梳頭的宮女手裡正攥著她頭發,一動一扯,疼的她直咧嘴。
陳嘉抬手安撫:“本宮允許,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福子不知她何意,不敢起身。
“你彆動,還沒好呢!”頌芝將她拉起來,按在凳子上,繼續上妝。
過了一會兒,周寧海端著一盤糕點走進來,躬著腰身道:“娘娘,糕點已經備好。”
陳嘉輕輕“嗯”了一聲,這時,福子的換裝也齊全了。
她脆生生的站在陳嘉麵前,細細一看,竟與莞常在有三分相像。
“不錯。”陳嘉點了點頭,扭頭瞥了一眼周寧海手中的糕點:“行了,去吧。”
“是。”福子蹲身行禮,接過周寧海手中的糕點,慢慢撤出殿中。
兩個小太監手持宮燈,左右開路,福子端著糕點,穩穩當當的走在後麵。
到了養心殿門外,蘇培盛詫異的看向款款而來的福子,心想華妃這是鬨得哪一出?
難不成,又是來截寵的?
福子上前說明來意,蘇培盛苦著臉進去稟告。
皇上忌憚遠在西北的年羹堯,就算不想吃,也得給華妃一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