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音疾速道:“有糧,咱倆是光屁股長大的發小,這話我隻能和你說,就在昨天淩晨五點,委員長乘坐專機逃往江西了,南京城守不住了,現在走,還來得及!”
委員長離開南京了?周有糧咋那麼不信呢。
他振振有詞的反駁:“立凱,這話可不敢胡說,委員長的炮艇還在下江停著呢,就前兩天,還在會場發表講話呢,說南京是首都,中山先生陵墓之所在,必須防守,唐將軍也說了,誓與南京共存亡!”
張立凱聽著這些響亮的口號,一個勁兒的冷哼。
他知道兄弟是舍不下這座祖宅,怕跑了房子被人糟蹋了。
但房子沒有命重要。
“現在還相信國民政府的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老蔣兩嘴一張說的全是屁話!東北,多好的地方,一槍沒放丟啦!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北平丟了,上海丟了,南京遲早也會丟了!”
最後一段話,張老板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吼出來。
唾沫星子噴了老周一臉,他卷起袖子擦拭。
“現在火車被政府征用了,一張船票漲到五十塊!立凱,你是洋行的經理,賺得多,家裡人也少,我和你比不了,我家八口人,四百塊大洋,我得賺一年!”
周有糧伸出手掌比了個五,心疼的嘖了一聲。
張立凱冷冷的道:“五十塊,那是半個月前的價格,現在二百塊都不止!”
周有糧震驚的張了張嘴,二百塊都不止,這誰能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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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不起,哄著張立凱道:“我和東洋人打過交道,劉勝給我介紹了好幾個東洋太太,她們很有講究,很有素質的,從來不講價,還給阿華賞錢哩,要我說,就算南京淪陷了,大不了就和北平上海一樣被日本人管著嘛,普通老百姓,又不是端槍的。”
張立凱幾乎快被氣暈,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說完,他憤然離開,坐上黃包車。
妖嬈的小妾挽上他的胳膊,笑吟吟的朝周有糧招手:“周老板,我們走勒,拜拜咯~”
“一路平安~”周有糧微笑著目送他們離開。
待張立凱一行人走後,街坊鄰居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下子把周有糧團團圍住。
“委員長真拋下南京走了?”
“我得趕緊去下江看看炮艇還在不?”
“你傻哦,張經理方才不說了嗎,老蔣坐飛機走的,又不是坐炮艇走的。”
“我看他就是故意坐飛機,把炮艇留在下江,糊弄我們的。”
“哎喲,我的老天爺呀,真走了啊?早知道我就跟老李他們一道坐船去漢口嘞!”
“坐船,買得起船票麼你!”
“老楊,你從上海過來的,日本人什麼德行?凶伐?”
“我哪裡曉得,上海一開戰,我就跑了好伐!”
“東洋人也是爹生娘養的,總不會胡亂殺人吧?我們都是老百姓,有那個什麼國際法保護的。”
七嘴八舌的快把周有糧吵死,他嘴上說話硬氣,實際上,心裡亂作一團。
又想起外甥女睡了一天,不知道渴不渴餓不餓,顧不上和鄰居們說話,匆匆上樓。
“嘉嘉?嘉嘉?”周有糧伏在外甥女身邊,低聲呼喊。
陳嘉睜開沉痛的眼皮,趁對方說話的空隙,繼承記憶。
剛承載完記憶,她忽的睜大眼,竭力的發聲:“阿舅,今天是幾號?!”
原主病了好幾天,隻知道是12月,記不得具體日期。
周有糧摸了摸外甥女的額頭,含著笑說:“8號,你都病了五天了。”
1937年,12月8日,南京城!
陳嘉“啊”了一聲,頭一栽,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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