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願意替他出去跑,周有糧心裡寬慰,剛想囑咐幾句。
小滿又道:“爹,日本軍兵臨城下了,您心裡到底是什麼個章程,得給我們透個底兒,咱不能稀裡糊塗的就在家待著吧?”
“是啊,爹,咱到底咋辦?”小穗給阿盈喂了一口飯,也看向周有糧。
閨女和兒子同時發問,周有糧心裡懊悔不已。
這事兒都怪他。
早在8月份的時候,日本飛機的炮彈就落在南京城了。
上麵飛機盤旋著丟炮彈,南京城的老百姓鎮定的跑進防空洞,不慌不忙的打牌搓麻將嗑瓜子。
這種沉穩的淡定,在十一月中旬,上海淪陷後沒了。
全城的人,慌了,徹底慌了。
南京三麵環山,一麵臨江。
離開南京有四條路可選,乘船,搭飛機,坐火車,走陸路。
乘船,船票就跟股票似得,一天一個價兒。
在唐將軍發表完誓死守衛南京,背水一戰的講話後,就把官船全部趕到漢口。
為防止部隊擅自撤退,還下令收繳所有船隻,僅保留兩艘渡輪用於運輸。
除此之外,秦淮河和玄武湖上的民船,全都被燒了個精光。
那日,火光漫天,黑市上的船票價漲到了五十塊大洋。
五十塊,還不一定能買得到。
周有糧咬咬牙,典當些值錢的物件兒,也能買得起。
但他實在不舍得傳下來的祖屋。
想當年,他太爺爺,挑著扁擔從安徽逃難到南京城,經過三代人耕耘,才置下這套鋪麵。
一家人都走了,萬一房子被難民,地痞流氓的占了,可咋辦哦!
猶猶豫豫的,這麼一耽擱,到了十二月初。
火車被截斷,船票漲到了天價,飛機不屬於平民,東、南、北三麵都有日軍。
唯一能離開的,隻有西北麵,但沒有船,怎麼渡江!
好在......還有地窖。
周有糧說:“莫慌,要是日本人真打進來了,你們就在地窖裡待著兒,啥時候消停了,啥時候在出來。”
鑽地窖,玉蓮不樂意。
地窖裡一股子潮濕的味兒,實在受不了。
愛英看玉蓮臉色不對,忙說:“待不了多久的,估計七天八天的,炮彈就消停了。”
玉蓮戳著碗裡的小米粥,音調低低的:“也隻能這樣了。”
小滿摟住她,含著笑安撫道:“老婆,辛苦你,忍幾天,我待會兒出去好好找找,爭取弄點臘肉臘鴨回來。”
玉蓮扯了扯嘴角,衝丈夫笑了笑。
“你們吃吧,我上去喂嘉嘉喝點粥。”周有糧端著一碗粥,起身離開。
勉強給外甥女灌了一碗粥,他火急火燎的走到巷口,拍著九安堂藥房的大門。
“小王大夫,小王大夫,開開門!”
敲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回應,開門的正是小王大夫。
小王大夫扶了扶眼鏡,隔著玻璃門問:“叔,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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