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白白等死的潰軍，就這樣湊在一起，往江東方向突圍。
這支臨時組建的部隊，大約有幾千人，有中央軍，有粵軍，有東北軍，有川軍。
大家操著五湖四海的口音，無需領頭的軍官明說，都知道，長江過不去，在這等著，無非也就是一個死。
死之前，要是能拉幾個小鬼子墊背，且不說能不能衝出去，就是死了也不虧。
抱著決一死戰的態度，眾人向江東方向衝鋒。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血戰幾天幾夜，沒有充足的睡眠，沒有彈藥補充，沒有後勤救治，就是連肚子也是又饑又渴，很快被小鬼子的重武器衝散。
營長和幾十個士兵子彈打完了，便與小鬼子拚刺刀，殺到最後，隻剩寥寥數人。
營長受了傷，留著最後一發子彈，用於自殺。
這時，他身邊隻剩這兩個弟兄，其他人全死了。
三人打不過如洪水般綿延不絕的小鬼子，隻能邊打邊退。
從挹江門進入南京城，褪下軍裝，換成老百姓的衣服，在一處無人的民居裡躲著。
小鬼子滿城的抓捕潰軍，他們沒躲多久，被小鬼子俘獲。
手上的老繭和額前的帽印，無一不在暴露他們的身份。
圍在三人四周的潰兵，聽到兩名士兵稱呼對方為營長，唰的一下來了精神。
“營長？”
“營長！”
“咱們這兒居然還有一個營長？”
隊伍小聲地喧嘩起來。
教導總隊的上等兵忙噓了一聲，眾人當即噤聲，上等兵小心翼翼往營長身邊靠。
“長官，我是教導總隊2團1營的，您是哪塊的？”
“我們是87師的。”小個子的士兵代替營長回答。
上等兵點點頭，緊盯著營長道：“長官，您是這裡軍銜最高的，下達命令吧，我們都聽您的！”
“是啊！長官，下達命令吧，我們不想當俘虜。”
“我們都聽您的！”
周遭的士兵小聲地應和。
在沒有指揮者的時候，這些士兵如同一群散沙，像無頭蒼蠅。
但凡有個肩上帶章的軍官領隊，他們就會重新燃起鬥誌，服從命令。
這是當時國軍的普遍現象，有軍官帶頭，就有凝聚力，沒有上級，那便潰敗的不成樣子。
一雙雙期待的眼神注視著營長，所有人都在豎起耳朵聽指揮。
營長輕咳一聲，慢慢道：“與其坐等被餓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許有一線生機！”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虛弱無比，但就像一顆照明彈，照亮了整片星空。
潰軍小聲地往後傳遞營長的命令，隻要有長官指揮，他們就不是死在日軍槍下的俘虜，而是犧牲的戰士。
“喂！不要說話！”小鬼子敏銳的察覺潰軍中的異動，大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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