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槍口對準潰軍的腦殼,一時間,誰也不敢發出聲音。
“喂!都站起來!”鬼子隊長用槍口示意潰軍站起身。
蹲在地上的幾百個人,緩緩站起,槍口頂著腦袋,誰也不敢抖動麻掉的雙腿。
餓了兩三天,一口水沒撈著喝,蹲了這麼大一會兒,走起來路個個有氣無力。
“支那兵,快點!”鬼子隊長不耐煩的催促。
營長聽不懂日本話,但能聽懂支那兩個字,他滿臉的不忿,暗暗等待合適的時機。
當所有人緩慢的走出城門後,潰軍開始恐懼起來。
因為鬼子領他們去的地方是江邊,紅彤彤的江水,淌滿了屍體。
除了這一波潰軍,後頭和前頭還有大量的潰軍。
當所有潰軍齊聚江邊時,大約有五六千人。
而肉眼可見的鬼子,大約隻有二十人。
二十多條槍,震懾住數千國軍。
聽起來,會覺得國軍愚昧無知,不知道反抗。
這麼多人,二十多條槍,根本殺不過來。
實際上,潰軍也是這麼想的。
儘管他們餓了太久,也想奮力一搏。
當所有人都被趕到江邊時,營長和上等兵扯著嗓子高呼道:“弟兄們,衝啊!”
兩人聲音同時響起,充滿力道並極具感染力。
“衝啊!”鋪天蓋地呼喚聲烏泱烏泱的蓋過鬼子的槍聲。
數千潰軍一起撲過來,二十多個鬼子一點都不著急,不緊不慢的開著槍。
營長察覺到不對,連忙喊道:“快趴下,是陷阱!”
這時,鬼子猙獰的笑聲和早就埋伏好的機關槍同時響起。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無情的射穿每一個人,許多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躺在了血泊中。
營長身邊的兩個士兵像疊羅漢一樣,死死的壓在他身上。
最上麵的士兵頭部和胸部同時中彈,一瞬間就沒了呼吸。
鮮血順著他臉頰流淌至下麵兩人臉上,又滲入眼中。
“繼忠......”兩個人無聲地呼喚死去士兵的名字,雙眼濕漉漉的,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
五千餘人疊成屍山,再次給江水印染成鮮紅色。
鬼子手持刺刀,挨個補刀,聽到有呻吟聲的,便將對方捅個對穿。
上層有命令,徹底處理,一個活口都不留,將全部俘虜殺光。
若是有一個活著逃出去,恐怕就會泄露日軍殘殺俘虜的事。
所以,鬼子兵會很仔細的檢查每一個屍體,不放過任何一個裝死的人。
但深更半夜,屍首層層疊疊,隻在月光和星光的照亮下,無法保證沒有遺漏。
很快,他們又想出一個‘妙招’——放火燒。
中彈,中刀,人都可以忍耐,唯獨火焰無法偽裝。
‘噗呲’一聲,鬼子檢查到了營長和兩個士兵的附近。
一刀下去,刺穿第一個士兵,微微刺破第二個士兵的後背。
這點痛,對身經百戰的士兵來說,不算什麼,他一聲沒哼,忍住了。
過了一會兒,鬼子拿起火把四處點火。
冬日,大多數人都穿著棉襖,棉花易燃,很多烈焰將屍山吞噬。
漫天的火光中,數個裝死的士兵,因無法忍受劇烈痛感而起身拍打身上的火焰,或在屍堆中滾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