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與南京話相近的口音,陳嘉餘寧驚喜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大哥,彆開槍,都是自己人!”
踹門的人懵逼了,轉過頭對身後的壯漢說:“隊長,邪了門了,裡頭的小鬼子說的竟然是華國話。”
“搞什麼鬼?”隊長嘀咕了一聲。
“我們是華國人,不是小鬼子,我們是從南京逃出來的。”陳嘉扯著嗓子喊。
她在心裡暗暗猜想,這些人到底是土匪還是民間抗日組織。
“我是87師二六零旅炮兵團的!”餘寧也趕緊亮明身份。
城陷那日,他與一百多個官兵護著旅長跑到了難民區,劉旅長被鬼子派來的人說服,投了日寇,他和幾個弟兄不願做漢奸,伺機逃跑。
九死一生才逃出南京城,千辛萬苦終於脫離鬼子的包圍圈,奶奶的!可彆在陰溝裡翻了船。
死在自己人手裡,到了陰曹地府也得再氣死一回。
“下來。”隊長麵色冷峻,並未完全相信。
雖然車裡的人說的是華國話,但究竟是不是華國人,需得驗明正身,才能放心,他和小鬼子乾過好幾回了,見識過小鬼子有多麼陰險狡詐,這群畜生,可不能信。
“好好好,我們下來,你們彆開槍。”被人拿槍指著頭,陳嘉和餘寧舉著雙手,從車上跳下來。
陳嘉快速的抬起頭掃了對方一眼,從穿著打扮上看,既不像正規軍也不像土匪,摸不清什麼身份。
“蹲下。”對方很不客氣的押著二人蹲在路邊。
與此同時,幾個人跑過去打開車廂的門,押著裡麵的人下來。
李滿倉、梁宇、王旭陽、文麗、謝穎和鄭大姐同樣舉著雙手跳下車。
文麗瞥了一眼劫持他們的人,臉拉了下來,一群穿著補丁摞補丁棉衣拿著破爛盒子槍的人,也配對她吆五喝六。
儘管很不屑,但人家手裡有槍,她就得乖乖聽話,文麗一貫是嘴上罵的凶,心裡嫌棄的很,但腦子卻一直做出識時務的抉擇。
見車上的人都下來了,幾人三兩下上了卡車,迫不及待的掀開鐵桶麻袋小箱子,定睛一看,隨後手舞足蹈的大叫道:“隊長,不得了了,車上拉的全是槍支彈藥,還有糧食、罐頭、餅乾、醃菜、白砂糖、蔬菜、鮮肉、食鹽、棉衣,絕了!居然還有水壺、望遠鏡,咦?這個圓圓的鐵盤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他拿給隊友看,對方也不認識,他跳下去拿給隊長看,車上的兩人又有新的發現:“這兒有個孩子!”
兩人掐著孩子的胳膊,抱下了車,聽到孩子兩個字,陳嘉趕忙轉頭看去,阿盈撇著嘴尋找陳嘉的身影,想哭又不敢哭。
“誰讓你動了!”押著陳嘉的人踹了她一腳。
“那是我侄女,你們彆傷害她!”陳嘉大腦急速運轉,尋找解困的法子。
“這還是個日本小孩。”包括隊長在內的幾人饒有興趣的圍觀阿盈。
阿盈雖然小,但也知道對方說的不是啥好話,她鏗鏘有力的反駁:“我才不是日本小孩,我是南京的小孩,我爹叫穀歲寧,北平人,是抗日英雄,我娘叫周小穗,南京人,祖籍安徽亳縣。”
“欸,居然還是咱們安徽人?”幾人都愣住了,看看阿盈又看看地上蹲著的極具國人特色的‘小鬼子’,費解的摸了摸腦門。
“難道你們真的不是小鬼子?”
“當然不是了!”蹲在地上的幾人嗓子都喊破了。
被人當作日本人,是對一個華國人最大的羞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