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姐妹寄予厚望的陳嘉,被親到大腦缺氧,完全歇菜了。
即將窒息前,她使出渾身解數,又咬又推,而後仰著脖子大口喘氣。
“嘉嘉,嫁給我,我們打報告申請結婚。”段延培握著她的雙手,低沉的聲線中帶著無法回避的情絲。
陳嘉抽回自己的手,輕咳一聲:“家規有雲:抗戰期間,不得結婚。”
軍統有六大硬性規定,其中一條便是抗戰期間不得結婚。
段延培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笑陳嘉傻。
“家規是人製定的,也是由人來打破的。”
他有一百種方式,讓高層同意他們結婚。
“下雪了!”陳嘉避而不談,望向他身後無邊的黑夜,驚奇的指著天空。
在這分彆的夜晚,臨澧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晶瑩剔透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頃刻間,又溫柔的融化。
他的臉,生的真好。
多一分濃鬱,少一分寡淡,不偏不倚,恰到好處。
初雪,一個純潔美好的詞彙,不僅能營造出夢幻的氛圍,還帶出人類隱於心中的浪漫情節。
陳嘉受到了蠱惑,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尖,雙肘摟住他的脖子,一仰頭,吻住了他的下巴。
她太矮了,本來想親嘴的,結果隻親到了下巴。
一個小小的失誤,段延培渾身一顫,欣喜若狂的抱起她,如狂風般侵蝕她的唇舌。
兩人在雪中吻得難舍難分,不知天地為何物,身體像塗了膠水,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親麻了,嘴真的親麻了,陳嘉掙脫開他的束縛,貪戀的吸食新鮮空氣。
段延培緊緊盯著她,湧動著喉嚨,又要問出那句話。
“段延培,我困了,再見。”陳嘉打斷他的求婚,頭也不回的衝上樓梯。
他不依不饒的跟上去,拉住她,“為什麼?”
這一句為什麼包含了太多太多。
陳嘉轉過頭,認真道:“我們都還年輕,彆太輕易許諾,給彼此一點時間,好嗎?”
國家動蕩,戰火紛飛,他們各有各的任務,兩個特務是沒辦法結合在一起的。
就像黑夜終將會退散,太陽終將會照常升起,他們也終將會分離。
第二天淩晨,有的人還在睡夢中,有的人已經背起行囊,踏上了艱難險阻的征途。
陳嘉同張曉曦、傅棠棠一起轉移到了湘潭女中做插班生。
拍完畢業照拿到畢業證書,鍍了一層新身份後,張曉曦、傅棠棠被吳教官領走了,陳嘉則被程永年帶走了。
不知他托了誰的關係,竟然把陳嘉一個高中生塞到了報館做記者。
此後,程永年就消失了,消失之前囑托陳嘉在這好好待著。
報館基本上都是大學生,高中生在這裡隻能乾跑腿打雜倒水拖地的活計。
陳嘉分到了一間隻住她一個的雙人宿舍,從此開啟了單一的生活。
報館、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獨來獨往。
孤獨是人生的常態,陳嘉享受這種常態。
宿舍有兩張單人床,她睡了一張靠窗的,另一張,成了擺放衣服的展櫃。